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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凉拿着钱, 眼眶忽然有点湿, 垂下头缓了好一会儿。
她没想到梁宁来找她是怕她在外面过的不太好, 远巴巴地从市中心赶过来, 只为了给自己送一包现金。
牛皮纸表面光滑,不知道梁宁放了多少进去,厚厚的,抓起来沉甸甸的。
梁凉吸了吸鼻子, 平抚好情绪, 才抬起头。
陆衍之用手抓住她的手心, 十指交缠在一起, 手指指腹在她手背上蹭了蹭,摸着她的骨骼, 低低道:“你爸妈经常打你吗?”
他没想过梁凉家会是这样的家庭状况, 陆衍之以为最多也只是不怎么沟通,可能偶尔骂几句, 不会上升到打人这种情况。
她也从来没有跟他说。
梁凉啊了一声, 显然不太想提, 拉着陆衍之的手松了一点:“没有经常。”
她垂下眸, 视线盯着两个人的影子,稍微偏移一点儿, 影子交叠在一起的时候颜色变深,她慢慢道:“就是偶尔。”
所以, 她从来不敢哭, 别人抬起一点儿手, 她都以为下一秒会是巴掌落下来。
所以,她总是逃避,没有一丁点儿安全感,也不主动去依赖别人。
她要习惯一个人。
“梁凉,”他轻轻叫她的名字,转过身,影子交合在一起,他弯下腰,抵住她的额头蹭了蹭:“我都不知道,如果今天我没有撞到,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你不能总这样,我想知道你的事儿,别把我推开,好不好?”陆衍之看着她,轻轻吻她的嘴角:“刚刚跟你哥哥说的,都是我要跟你说的,我们会结婚,会一直在一起,会生小孩,会有幸福的一生。”
他把语速放慢,一个字比一个字清晰,声音低沉又坚定:“所以,你别害怕,我就在这儿。”
***
陆衍之没有向梁凉直接打听梁宁的事情,他担心他怀疑错了。
梁宁的面相凶戾,眉宇狭窄,注定一生穷困潦倒,命带早夭之相,但却好好的活到了今天,似乎过的还挺不错。
陆衍之动用了一点关系查到了梁宁的全部消息,梁宁的本名叫梁昊,小的时候病弱苦多,梁父梁母求了好多方法都没用,命也的确是个早夭的命。
只是没想到绝处逢生,有一年梁宁的病情忽然转好,不知道用了个什么办法,后来又改名为梁宁,具有气度雍容、福泽绵长之象。
六年前,梁父梁母以梁宁的名义开了家房地产公司,梁宁本人又做起了金融,在商界混的也算是风生水起。
陆衍之觉得梁宁本人像是个矛盾体,明明不该拥有的全都拥有了。
当天晚上,陆衍之带着这个想法跟大师兄谈了起来。
人的运气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获得的,借运改命就是其中一种,通过把别人的运势与自己身上的运势相互转换,借运者从而获得不属于自己的运势,而被借运者则失去自己运势。
两个人之前没敢往这边儿想,借运改命这事儿一般人都不愿意做,一方面在于运虽能借,命却难改,有些人即使做了效果也未必见得明显,另一方面是这种法术邪门的很,今生虽然有用,来世轮回报应,代价极大,不值当。
可是梁凉跟梁宁身上的气明显相似,混为一气,怎么看都像是两个人的气运互换了。
陆衍之翻遍了古籍都没有找到这类介绍:“大师兄,怎么书上从没写过?”
“这种法术邪门歪道的,我们道家是不涉及的。”大师兄想了想,道观里的藏书阁只有一角的书是不可以看的,保不齐会有相关的古籍:“师父早些年时曾封存过一些古书,兴许有解。”
“只是,师父他老人家。”大师兄没有再说。
陆衍之也明白,师父封存自有师父封存的道理。
能被封存起来的古籍都是害人不浅,会使人误入歧途的来源,上面的方法看似有效快捷,但内害无穷,可也正是这些是来源,只有明白了才能有相印解决的办法。
***
梁凉隔了没几天又去了善云观,两个人三天没有见面,陆衍之跟她聊天的频率都下降了不少。
梁凉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她发消息也回复的很慢。
一大清早的,梁凉从家里带了早餐往山上走。
兴许是太早的缘故,周围还是雾气腾腾的,刚刚冒头的太阳,越过云层,透过树叶,照应下来的光散发着淡淡的棕黄色,像是仙境一样。
善云观的大门刚开没多久,梁凉慢吞吞地走到里边,七拐八拐到了陆衍之房门口。
她昨天晚上没跟陆衍之说过要来,搞了一个突然袭击,想看看陆衍之会不会开心。
小家伙悄悄地推开陆衍之的房门,从缝里往里瞧。
陆衍之的床靠后边的墙,按理说,露一点儿缝就能到陆衍之睡觉的姿势,没想到床上空无一人,干干净净的,像是早起去练晨功一样。
梁凉准备推开门把东西放进去的同时,看到了趴在书桌上睡着的陆衍之。
小家伙不理解了,分明有张床,陆衍之却偏偏像是熬夜补课的学生一样,睡在书桌上,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梁凉轻手轻脚地走到陆衍之身边,把保温桶放在书桌一边,歪过头,看向桌子。
木质大书桌上到处堆满着书籍,一张又一张的纸相互交叠在一起,梁凉随手抽了一张,刚看到借运两个字,手里的纸就被人抽了出去。
梁凉愣了一秒,她还没有看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