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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比九。接得住球……只是错觉而已。
还剩两分,这局就要结束了,对面没有让球的意思,虽然零分和一分差别不大,但如果我真的打出了零比十二,王玲不会放过我,即使她本来就没对我有希望过。
我向他示意了一下,然后放下球拍,蹲下来把绑好的鞋带松开,又系紧。这样可以调整比赛的节奏,打得不顺的时候,我们常常这么做。
轮到我发球,我照例开了下旋,临到球拍接触到乒乓球的那一瞬,我忽然犹豫了,我想开上旋球,又担心那一球只会用来送分,于是我的球拍保持着下切的姿势,却挥出了一个折中的弧线,球直冲到了对面,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会把球开成这样,他猝不及防地出界了。
一比九。
接下来的两分,我果然输掉了,不过这两分,我竟然打得很不错,与其说是拼死一搏,不如说我从来没想过赢,只剩下最后两分,即使拼命后输掉也没人看得到。
“你最后打得好。”下场以后王玲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继续啊,”她说,“你还有谁没打?”
我去找人了,其实不算找,丹东就在旁边。凌阳就在丹东的另一侧,我的余光看到他坐了下来,他连着打了好几个人,是要休息一场了。
“打球吗?”我有点生涩地对丹东说。
“打啊。”丹东的语调是上扬的,他抄起球拍,“下个我和你打。”他顺路指着另一个人说。
“我们还剩一局。”
“没事,我很快的。”丹东说。那个人瞥了我一眼。
他确实没让那个人等多久,我稀里哗啦地输了整场,单看比分,我的表现甚至比上一场还要好一些,然而事实是丹东用别人一局的时间解决我的两局,他想让别人看看他的“很快”到底有多快。我的得分全部来自他不经意的失误,因为,用他们最常说的话,他想“一拍拍死”我,他的成功率很高,只有偶尔才会失手。到后面,他放起高球,于是真的像王玲说的那样,不少人开始围观我的比赛了。高球是所有情况里最好打的,在比赛里,出现高球几乎意味着送分,他们大概没有见过连高球也打不下来的人,尽管那些高球都带上了让我难以辨别的旋转。
一天就这样结束了,从和丹东打完开始,我就进入了麻木的状态,一场接一场地输下去,教练统计所有人的比分,凌阳又是第一,丹东排在第三。我毫无疑问又是整个队伍中最末位的。
女队的教练训话比男队还要久一些,然而我背着包往外走的时候,晓楠还是追上我了。
“跟我吃饭。”她说。
乒乓球队在五楼训练,羽毛球队在四楼,这里是有电梯的,训练了一天,很少有人还愿意走楼梯下楼,大家都聚在电梯前,丹东和凌阳也在。电梯里人很多,晓楠靠在角落,一边看手机一边问我:“你吃什么?”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大家都沉默着,在电梯里就显得很清晰。“到底吃什么?”她又问,“我都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我想叫外卖。”我小声说。
“外卖到这边很远啊……”她说。
“叫贵一点的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