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24.

春节过后，离开学还有小半个月。---而在林靖飞那次的妥协后，林瑾瑜愈发得寸进尺，也愈发地‘黏’起来。

仗着兄弟这层关系打掩护，举动似乎也不用保持什么社交距离——所以林靖飞的房间里经常人数大于一。林瑾瑜总爱偷摸着溜进他房间，而后他忙完手里琐琐碎碎的事一抬头，就能见着他在自己边上或仰或俯地盯着自己笑，目光比起之前大胆太多了。

是他给的进出房间的自由，林靖飞倒也没计较这个。只是感觉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居然给他一种‘同居’的感觉，这事儿不能细想，因为他们目前这情形好像就是在同居。

林瑾瑜确实也给他适应的空间，一举一动最过分也就停留在亲吻这一步，再亲密就没有，把那个‘度’保持得恰到好处，就算随意进出房间也从来没有打扰过他。但他不去他房间他就自己找过来——包括晚上，他会在父母回房间后悄悄溜进他房间。

说起来这个关系转变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太大变化，林靖飞虽然不怎么排斥，但还是一天天盼着开学，因为他很久没能单独睡个觉了。只能感叹，果然某些事有了第一次就有无数次，第一晚同床共枕后林瑾瑜这家伙就甩不掉了......好歹之后没再勒着他。

这小半个月里林瑾瑜倒没再去打工，那天说起这个时他也不大在意：“学费是一年制的，去年交了，春节前赚的钱也够我一个月生活费，‘同居’就这么几天，不能浪费嘛。”

林靖飞差点被他带偏话题，但他没这么蠢，只是思维七拐八弯之后，有些话是不适宜说的。他想让林瑾瑜不这么苛于要求自己，但他说不出口。他只不过在他身边待了这么半年，他接触到的也是几乎完全不一样的林瑾瑜，只能在很偶然的时候捕捉到一些微十几年前的影子，性格使然，他向来是不会去干涉别人做什么，纵然现在于他而言不好把林瑾瑜归于‘别人’那档。

“说起来，分明都是亲生父母，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林瑾瑜说着，忍不住偏头笑了声，“怎么就没有一点家庭氛围呢。----更新快，无防盗上----*--”

林靖飞记得自己不止一次跟他说过‘不想笑就别笑’，只是现在看来也是效用不大，他下意识地压了压手下的书本，鬼使神差地问出那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你是不是也恨过我？”

闻言，林瑾瑜顿了一下，不走心的笑容也被收敛起来，他看着林靖飞，眼睛里纯粹就是迷惑，好像很好奇他为何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林靖飞没再多说什么，他说完就再度将目光移回书页上，说不出是心虚还是难受，他就以这样默不作声的方式等着他的答案，他很清楚林瑾瑜听懂了。

“要我说实话还是假话？”林瑾瑜不需要太多反应时间，他的手已经覆在林靖飞目光所及的那行字上。他想要林靖飞的目光。

而林靖飞没有回答他这个带着玩味的问题，他的目光在那手上停留了会儿，又回到林瑾瑜脸上。

林瑾瑜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他盯着他的脸，缓缓答道：“恨过，特别是被打的时候，我恨过所有人。”

那段时间是他不愿回忆的黑暗，他确确实实怨恨过林靖飞，他那时想，凭什么他跟着父亲，自己却要在这边挨打受苦，整天对着她厌恶的脸色。

他的恨其实是源于对待遇的嫉恨。他甚至学会去恶意揣度林靖飞是不是也受到不好的对待，会不会比自己更糟。他们一分开就断了联系，在那样的年龄里，看最亲近的人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也会被动地沾染上恶意，也许他本身就是个冷漠的人。

原来那么小的年龄就可以那么坏，原来‘性本恶’并不是无根无据。

只是随年龄逐渐上去，他也明白了恶意不能随心所欲地展现出来，于是他就渐渐学会披上伪装，但本质是恶这一点就没变过，否则也不会步步紧逼把林靖飞逼到身边。

但恨跟慕在他那里从来就是并肩而生的，他的恨本就源于对林靖飞的羡慕，羡慕他没有跟着她，羡慕他不至于承受这些糟糕的东西。

后来什么情绪都淡了，恨也没有了，另一种感情反而雨后春笋似的冒出头，在不知不觉的时候，直至半年前再度遇到林靖飞才变本加厉地膨胀起来。

而这些他都不打算告诉林靖飞，他怕吓着他。毕竟眼下这个进展都是他误打误撞来的，他会摒除一切可能造成的威胁。

然而那个很轻的‘恨’还是在林靖飞心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掷地有声，确实还是不大好受，虽然也是意料中的答案，即使他那么轻易地带过。

不过寒假确实转瞬即逝，林瑾瑜还是没能等到太多进展，就不得不迎来新的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