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岁（2 / 2）

叫嚣的话语变成求饶，男孩跪坐在地疼痛难忍，断断续续道：“别打了……好疼，再打我就报警。”

步扬忙从后面圈住她的手臂。

看着乖巧柔弱，打起人来的狠劲和陆星游如出一辙。不愧是他养大的丫头，本质还是凶得要死。

“步扬哥哥，你放开我！”

“你打他干什么？”

“他……他臭不要脸！”

又高又壮的男生顿了顿，扳过女孩的脸郑重道：“他怎么臭不要脸了？”

“他……他……”说着说着，叶葵脸涨得通红，凑到步扬耳边，只说对方发些很恶心的图片还要给她买那种不要脸的衣服。

步扬火了。

一家堂表兄弟全是肌肉兄贵，好容易蹭个妹妹来稀罕，竟然有人敢撩拨？

“臭小子，我看你是活够了。”

高大健壮的家伙上去直接把人拎起来。

叶葵是匕首。

那步扬就是坦克。

乍然看到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瞪着自己，男孩使劲蹬两下腿，浑身发软。大叫着不敢了不敢了，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接一把。

然而最惨的是，核武器还没出手。

陆星游下车叫住步扬，淡淡道：“别打了，都尿裤子了。”

步扬一看。

男孩裤子下果然有滩黄色的液体，顺着裤管还在滴。啧一下，放开人，带着不依不饶的小丫头上车去。扯开衣领抱怨道：“热死了，怎么才来？”

“有你跟着我怕什么？”

步扬笑两下。

瞅着言不由衷的陆星游冷道，“你又打算默默让对方消失在她的世界？”

少年面无表情看着步扬停在路边的重型机车，“你这车还没让交警收走？”

高大的男生猛地捶下窗户，恨他刻意的云淡风轻。

“你知道吗，那小子坏透了，但是你才是最大的坏人陆星游。”

“找死？”

陆少从副驾驶跨到后排，揪住步扬的衣服。

寒星似的眼锋芒太盛。

叶葵紧张地看着他们，这回吵架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像是真的要打起来。心中慌乱，也不再瞄着窗外痛哭流涕的臭小子，“星游哥哥，步扬哥哥……”

精致贵气的少年瞥到焦急的女孩。

收回手。

看了步扬一眼，“出去说。”

他前脚走，高大的男生后脚默默跟出去。

两人拐到叶葵看不到的角落，互瞪。步扬比他高着一个头却率先偏过头，肌肉紧绷声音压抑，“你自以为把她保护得很好，可是结果怎样现在也看到了。”

“哦，什么结果？”

还在装傻。

步扬摇头道：“她什么也不懂！”

指着外面哆哆嗦嗦贼眉鼠眼的男孩，咬牙切齿道：“她纯洁得像一张白纸，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险恶更不懂男女的差异。你能保护她一天，但是陆星游，你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

“她现在是个孩子，但总有一天会成为女人。”

“你做不到的。”

忽然。

陆星游就想起大年初一在陆家旧宅，他是怎么回答叶葵的。

她说，星游哥哥我长大以后保护你好不好。

他说不好，让她做他一辈子的宝宝。

然而他忘记了，她不可能永远是个宝宝。

自认为没有做不到的事，没有兑现不了的承诺。可是步扬说的话一下下砸在心上。陆星游智商够高足够理智，所以几乎只用了一瞬就发现，他真的无法保护她一辈子。

他的保护。

在某种程度上，会加深她以后受到的伤害。

叶葵那么小就经历家庭变故，看尽世间冷暖。

他没见过母亲。

同情她年幼失怙。

喜爱她满身神彩，有滋有味。

满心只想让可怜可爱的小笨蛋度过无忧无虑的童年。

做错了吗？

雪中隆起的小包，那天如果没发现或许就再也没法看见。

灰白的世界再单调也不过是绝望而已。

做错了吧。

少年放开步扬，慢慢走回车中。

女孩苍白着一张小脸，捧住他的脸哭道，“星游哥哥，我错了，小葵错了，我再也不会随便出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不要对她失望好不好？

少年侧开身。

“张叔，开车。”

碧绿的梧桐树枝繁叶茂，排在街道两侧。花坛附近的水管爆开，分成三股喷洒出来。路过的车自觉靠过去，排队等着免费洗车。

远远看过去能见到彩虹。

淡淡的，稀薄而梦幻。

啊。

离开她也渐渐能看到颜色，而他的崽总有一天会变成别人的新娘。

生儿育女，柴米油盐。

或许某天身材变形臃肿不堪，但就算如此，想象着那样的画面他也还是觉得她很可爱。

可那又有什么用。

就算她永远是他心中的唯一。

她的心也还是会被另一个人占据，说不定，情动之时也会叫那个人哥哥。

身子靠窗，少年搭在座位上的手慢慢张开。蜷曲的关节异常苍白，像是督促自己快点放手一样。

叶葵盯着盯着莫名恐慌，轻轻握住少年苍白漂亮的手指。

抽噎两下急急憋回，哭得小心翼翼。

“哭什么，是我做错了。”

他什么都不说就已经很渗人。

现在说自己错了，更是把叶葵吓得不轻。

恨死那个引她出来打架的家伙了。女孩抓着陆星游的手，掌心和他贴在一处用力合紧，哽咽不已，“是我错了哥哥，小葵会改的。”

陆星游垂眸看她。

女孩脸上的泪痕红通通的，像是烙铁烧过。

许久，少年捏捏脏兮兮的小脸平淡道，“你以后也会为别人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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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略略，下章放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