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君羽焱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铐在一根瀚海擎天白玉柱上,背后先前被梅菊二人暗器所划出的伤口已在凤凰那强悍的体质下自行修补完毕。
他只依稀记得先前与梅兰竹菊四君对阵时,偶然瞥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即便是头痛欲裂他也压制着自己疯狂回忆起那一场战斗的细节,却无法回想到更多。
再想,就只记得自己从半空中突然坠下。
想是那会儿他一定摔得很惨吧……
可他现如今的样子,也不会比那时好到哪里去呢。
他隐约记得自己被一个很重要的人骗了,骗来了这个不人不鬼的地方。
说实在的,与其说是战败,不如说是他自己不想打下去了,因为他也不知道打胜之后能有什么用。
是抓着他逼问他亲口说出承认背叛欺骗自己的话吗?还是一枪插入他胸口从此两不相见?
狂暴愤怒过后却是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
那骗子好傻呀,竟不惜以自身为诱饵承诺他诱骗他上当;可他自己也好傻呀,明知道那就是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一人,却依然妄想这铁石心肠的骗子会喜欢自己。
他还有什么呢?逃出去又有何用呢?
谁还会在乎他呢?
是羽族不满他血统不纯的百姓?还是水族满朝向圣上启奏要弹劾他的大臣?
没想到最后他报复的手段却是将自己卖进了琅嬛阁中,记忆中似乎也只有他,会有如此大的手笔,肯下如此大的血本。
就仅仅是为了报复自己之前对他所做的那件事吗?他于他究竟还有什么需要通过如此手段才能利用的价值?
但君羽焱又向来不是喜欢往坏处考虑的人,他竟然很荒唐很固执地认为一定会有人带他从这个鬼地方脱身。就算再怎么折磨他,他也是一只不死的凤凰,无非就是白花力气。
他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其实如果帝铭暄想报复他,他早就亲口说过他也心甘情愿,为何要与他绕这么大一个麻烦的圈子?
他甚至低头看了看胸前脖子上仍挂着的那枚黑龙逆鳞,正安安静静贴在他颈间的肌肤上并无半分异样。
他记忆里的君主向来不屑于用这样卑劣的把戏欺骗别人,从不出尔反尔,更何况帝铭暄对欺骗比他还要深恶痛绝。
他既已将逆鳞给了自己,那就代表着那是他送来的定情信物。这时又突然将自己推上绝路,那他心里究竟是打的怎样的算盘呢?
这样一来,君羽焱甚至有点儿觉得那兰就是有人装神弄鬼出来骗他的,事到如今他仍不愿相信他那奉若神明的君主会将他背叛,毕竟……他好像没能察觉到兰身上有半分自己曾经留下的气息。
但眼见为实,他毕竟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兰跟他的外貌那样相似,即使熟悉如床伴,也未能挑出半分差别。况且对方兴许也有割裂与自己联系的手段。
那人的心思向来就难以揣测,他又何时真正明白过呢……
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陌生的环境,使不出力气又疲于动脑,于是他自暴自弃地任凭自己靠在柱子上开始念叨着试图麻痹自己:他没有害我,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念着念着,竟然害起了瞌睡,身心俱疲的小凤凰两眼一闭便让自己昏睡过去,再也顾不得许多。
可他毕竟年轻,以致于从未考虑过凰族两位在他之前的凤君为何身陨。
但身为阶下囚又怎会有什么睡觉的好环境,混沌间只觉得耳边突然寒气一凛,惊得他缩缩脖子,猛然睁眼朝向寒气袭来的方向。
“呵,猜猜我从你身上嗅到了什么,兰香味儿?”
面前衣着干净素雅的男子正逐渐向他挪动脚步。
这男子不是他,年纪看上去倒比他大了许多。
这可能就是那个什么传说中三界三缄其口不敢言名的琅嬛阁主吧,君羽焱疲惫地思考着。
而自己则被手脚的镣铐束缚住自身灵力无法施展,任他如何用力牵拉着筋脉也未能将那特制的锁链挣断。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君羽焱抬眸朝面前那人无奈地笑笑。
“就是你……害得我那倔强的徒儿失了身?”
那面容虽美却带着一股阴寒之性,桃花眼中荡漾着一丝春水,却又转瞬陈顿冰封千里。
他突然觉得之前那与他发生过的一切仿佛就是一个蓄谋已久设计好等他往里跳的圈套,用的是最拙劣的美人计,甚至连这美人也是个不走心的男子。
更可笑的是他居然上了当。
饶是如今他也尚对他生不出半分的恨,却十分滑稽地怜惜起他在阁中的境况。
狡兔死,走狗烹。
他这种出卖自己身边人的行为,又能在阁主身边被留用多久?
他不过也就想知道一下他的确切死期罢了,也好在那九幽黄泉之下问他一句:我究竟哪里待你不好?
“你要对他做什么?”
那男子以冰冷的手指仔细地摩挲着他的下颌,强迫他仰头与自己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