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雷掣兵败被擒后，帝铭哲终于开始对帝铭暄手下的势力忌惮起来，于是先行绕过这一棘手的目标转而去对付更容易的对象，一面观察六皇子的动向，但并未见其有联合其他皇子的意图。
眼下几位现存的皇子似乎形成了一副各自为政的局面，除去已死的三皇子与痴傻早夭的大皇子以及逃往氐人过的四皇子外，七皇子常年不知所踪，而五皇子被二皇子打败也只是时间问题。八九皇子刚刚成年不久还未来得及规划储备形成属于自己的势力，更不必提及未成年者。
三皇子残部仍代表正义方朝臣势力与二皇子所属的叛军做着最后的抵抗，只剩下势力不明的六皇子。
整个局面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即使四皇子逃往临国，氐人国也尚且要掂量一下水族龙帝的声威，待他登基之时鲛人族必不敢包庇四皇子，那时四皇子便自身难保。
待他将碍眼的五皇子与朝臣清除，各大军队集合时，便是六皇子步几位兄长后尘之时。
运冥幽海，鲸族驻地。
此刻雷掣正被一绝缘绳索束缚起隔绝在排开水流的柱形空间之内等待审讯，直至那人坐上审讯台中，他才觉得自己又重新回到了水中。
这等干涸的环境于他并不好受，重新进入水中后方才略有恢复，回过神来时，猛然发觉自己已被押送至那人面前跪下。
“雷将军可还认得本宫？”
雷掣闻言，抬起头来看向面前这个并未曾给他留下多少印象的男子，但也随即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认得。”
面前玄服男子半敛着眸子朝他轻轻地笑着，分明一副精致漂亮的面容到了他眼中却好似凶神罗刹。
“那我问你，你身为皇家护卫，既已知二皇子弑父篡位之举，却为何做其帮凶？”
“臣仅听命于圣上差遣，但并无处决储君之权，先帝崩后，依照律令，当服从新君。”
“这么说，雷将军觉得，你是在辅佐新君？真是好不荒唐。”
“职责所困，望殿下谅解。”
“本宫看你真是老糊涂了，如果雷将军的眼睛没用，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他原本低下去的声音又忽然扬起，随后冷笑两声缓缓地道出这一句嘲讽，似是下一刻就将有人来行使剜目酷刑。
雷掣观他这几次表情变化丝毫不怀疑他所言真假，忙跪倒在地不断磕头求饶。
“臣罪该万死，还请殿下网开一面，念及臣先祖效命之劳苦……”
“住口！本宫先前已给了你最后的机会，是你自己未能争取。你视帝气所化天雷为无物，仍执意带兵与本宫对抗，意图谋害本宫，如今却要求我饶恕你？”
“殿下饶命！实在是因为臣曾在二殿下那亲眼所见过真龙帝气，臣也是一时糊涂被其迷惑，还未来得及查明真相，臣请殿下明鉴啊！”
“都督以为，本宫该如何处置雷将军？”
说完那人便转向坐在他一旁副座上的余都督，面上和颜悦色，与先前的冷厉判若两人，似是从未恼怒般。
“雷将军违背君命，纵凶弑主，实数渎职，又蓄意加害太子，按我朝律令，当处以烹刑。但眼下正值用人之际，又因其被叛贼迷惑在先，尚可戴罪立功。”
“谢大人求情！”
“慢着。”他又随即将目光转向坐在另一侧的君羽焱，“焱将军以为如何？”
“回殿下，臣以为雷掣虎狼之心，既有违叛先例，臣恐将其收编后，难保不生临阵倒戈之意，所言真假难辨，不与全信。”
君羽焱自然清楚六皇子向来疑人不用，况且朝三暮四、贪生怕死，本就不是哪个主人会喜欢的下属作为。
“听见了吗？焱将军信不过你呢。你如何向本宫担保？”
“臣愿在此对真龙陛下起誓，若再心生谋逆，必当万劫不复。”
若是从一开始雷掣能装作被二皇子一直蒙蔽的样子死忠到底，他或许还会酌情减轻他的刑罚饶他不死，但帝铭暄生平最厌恶这等叛主求荣乞求活命者，几声饶命听得他心生烦躁，只想让其赶紧闭嘴。
“哈哈哈哈，本宫身边可从不缺少像你这样凭借言语急于表明忠心之辈，又有几人可信！真该让二哥看看，你在这都说了些什么混账东西，我若是把你送回去，以他的脾气，你以为你还能继续活着吗？”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来人，拖下去，本宫要给二皇兄备份大礼。”
帝铭哲不久后就收到了一份不知何人送来的礼盒，但并不见礼盒上有什么诡异的灵力波动，思虑再三，还是命下属将其开启。
负责打开礼盒的小卒看到盒中盛放的物件之后，一时惊厥未能端稳，便从台阶上骨碌碌滚落一个人头，正坐于台上龙椅的帝铭哲瞬时大惊，急忙命人上前辨认。
“殿下，是雷将军。”
“什么？先前不是本宫命他随江秦二将同去西南往徊峡了？为何本宫没收到任何有关西南边陲的消息？”
“殿下，这还有颗留影珠。”
“用了它。”
留影珠落地碎裂，随即呈现出一副影像，正是六皇子于审讯台拷问雷掣时。
帝铭哲看着面前光影变换逐渐将手在袖底紧握成拳，脸上表情愈加狰狞。
他早该想到雷掣此人并不能轻信，既然都有胆抛弃正道随他谋反，那遇上兵败被俘也只会背弃原主。虽然他本就打算只将他作为棋子利用，但未曾想这枚棋子这么快就折损了它原有的寿命。
反倒是在场一同观看的众朝臣脸上表情各异，他们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二人对话，六皇子此举意在向他们标明身份。
“休要听这二人胡言乱语混淆视听，真龙气由二殿下所继承乃是举世皆知，他此举定是为了扰乱军心。”
“是啊，雷将军弃明投暗，这等嘴脸实在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