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在初步确定身旁的主要任用人选后，帝铭暄这才开始放下心来与君羽焱交换情报。

君羽焱也不是什么忸怩之人，既然明确了站队自然最关心的就是己方的情况，更何况知己知彼早就是军中的教条，他身为将军，明确敌我状况早已成为习惯，更不必说他早就对帝铭暄隐藏的势力好奇许久。

而帝铭暄面对他的发问只是静静呷了口茶水，随后不紧不慢地将茶杯放在桌面上，这才缓缓说道：“将军可知朝中如何评价本宫吗？”

六皇子尚有时间同他在这这般悠闲地谈话，想必心中自然是底气十足的。

但君羽焱却摸不着头脑，他想不出对方究竟还能有何凭借足以力挽狂澜。然而眼下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继续往下说。

“臣不曾与太多朝臣打过交道，但自近日军中从外界打探的消息来看，外界对殿下的评价多为贬损之语。”

“都说了些什么，你讲与我听听。”

六皇子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似是早已预料到般并不惊奇。

君羽焱一时有些奇怪，眉头微微一皱。

这人明明知道外面都在数落自己，为什么非要他说出来……

但再看向六皇子时，他脸上仍然笑意不减。

于是君羽焱开了口：“说殿下您……不像个会用脑子的。”

当然，这是被他美化加工过的。

他近日所听到的大多说六皇子实为龙帝手下的忠实走狗，不会做任何服从皇命之外的事，虽然表面看上去还算正常，但心智远不及普通人多虑。

简言之，是个心智单纯只会服从命令的傻子。

更多的人则是对他站队六皇子的举动表示不解，甚至出言说六皇子不值得他拥护。

“那你可知原因为何？”

君羽焱老实地摇了摇头，“臣不知。”

“当年我自阁中出逃后，自然不会忘了先前父皇如何待我。我也不是什么软弱之人，这仇当然是要报的。神界传言阁中弟子智虑单纯，也确有其事，毕竟阁主门下都是从小被其养大的孤儿，早就被他洗脑，但总有例外。”

他抬起茶杯又向口中续了一口茶，继续道：“我那时虽不太懂事，却也明白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谁是恩惠，谁是欺辱，谁是善意，谁是嘲笑。想要报仇，还是要靠自己的实力说话。于是那时我便抓住一切可以提升自己的机会，一雪前耻也是我最直接的动力。无所牵挂之人自然也就智虑单纯，不会顾及其他，而我几乎整日都将自己泡在屈辱仇恨里。而当我出阁回到海底，也想过要假借单纯试探我父皇的态度，却不曾想他仍旧十分忌惮，直到他以为他抹除了我以往的记忆。从那时起，他开始独自教导我，力图在我面前重新树立一个完美亲和的形象，并不引导我向复杂方向思考。我也从未想过要简简单单地复仇，也便将计就计陪他演到了最后。所以，在诸位皇子中唯有我靠容貌闻名，而心计头脑实在不能相提并论。”

君羽焱将这一席话听下来，似乎明白了他二人初见之前朝中说六皇子性情孤僻的缘由，大抵是朝臣觉得他不怎么会与人沟通。而假装孤僻，也的确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笑的是我那时竟然一直在欺骗自己父皇是真心实意对我好的，我分明知道他仅是怕被我报复然后又想利用我。后来我才知道他派我来你身边只是想借你试探出我的修为，我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抛弃的棋子。”

他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但偏又带了几分沉醉的神情。

“我甚至还觉得自己装傻不谙世事的生活有点快乐……”

“我有时真不觉得自己像个能成大事的人，因为我太容易满足。我甚至想过也许就这样欺骗自己毫无负担地继续生活下去也还不错，但总有人急着来提醒我这一切都是假象。不过，也足够了，即使他虚心假意地对我，总归还算有些关心的成分。”

六皇子伸手拈起杯盖在茶杯边缘滑动触碰着。

“好了，说些有用的。众所周知我没什么心计，实在是他们眼里的傻瓜，因而不会有人过多注意我的动向，直至你姐姐嫁于我时，他们才开始有所猜疑。我装傻这些年里，也不可能就白白坐在宫中耗费时间，大多白天养足精神，夜晚出宫做些事情。但毕竟大势力早就站在他们那边，我也不好争取，还是简单地先从打抱不平认识江湖人士入手，以及观察地方官僚，钻些管治支持不到位的空子挖挖墙脚，各地熟人很多。眼下第一步工作，就是要先去联系他们，重新编排整合我们的人手。”

“殿下果然早有准备。”

“当然比起二哥还差很远。”

“殿下说笑了，若是换做臣甚至不知该从何入手。”

君羽焱这句话并不是恭维，他实在想不出在大局基本由二皇子掌控在手时还能从皇室眼皮底下做出些什么扩张自己势力的举动。

“哈哈，你是在军中继续维持事务，还是准备随我一起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