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敖叔。”
告别了六皇子，君羽焱便直奔着军师的住所赶了过来。
“小焱今日不陪殿下，反倒关心起我这把老骨头来了？”
君羽焱缓缓将门合上，走上前来坐在老者旁边。
敖军师只是笑着抚着胡须看着他。
“您一把年纪还是莫要打趣我了，我今天是来找你说正事的。”
“哦？你有何事？”
他右手托腮，手肘支在腿上，沉迟了一会儿有些疑虑地开口。
“我想问，他们皇族内部究竟是如何选定继承人的？”
“小焱也开始关心宫中要事了吗？”
“关心谈不上，只是略有好奇。”
说完，君羽焱将方才支起的手臂放下一横搭在腿上，直了直身子。
“要说这选……”敖军师捋了捋垂下的白胡，“应是天选。”他用他那苍老的声音缓缓开口道。
“天选？”
“我也只是听说，皇室斗争，未到最后无人敢肯定赢家是谁。”
他说话的速度很缓，足以让他听清每一个字，话语结束之前他便已在脑中形成了新的疑问。
“就没有什么判定标准或者依据吗？”
“有，只是我们外人能涉及到的很少。相传每代的皇子当中会随机有人继承一种特殊的能力，但老天爷也不是瞎子，不会平白无故把它交给无能的人。”
君羽焱有些迫切地想知道些重要的信息，便试图主动发问主导对话。
“特殊的能力？那是怎样的？”
“它源于你们龙族祖先，据说可以增强术法的力量。”
“那它可以被抢走吗？”
“身怀此术之人大都不是泛泛之辈，定会将自己保护的很好。即使有，历代曾与其作对的都没能有好的下场。”
“这么霸道……”
“龙族内部，见其如见先祖，天命不可忤逆，逆天而行必遭天谴。”他说到这里停顿，突然话锋一转，“也有弊端。历代帝王无不被其所困扰，既要享受它带来的好处，那便也同时要承受它的反噬，反噬期间，须发皆白，浑身无半点灵力支配，也是一年中最脆弱的时候。”
“原来如此。”
“将军这么说可是发现了什么？”
“我心中已有怀疑的人选，但未曾亲眼确定。”
“您是说六殿下？”
“是。敖叔怎么看？”
他之所以会来问军师，早先就已经预料到军中他最年长，消息又十分灵通，甚至了解这等不为人知的秘辛。这一趟果真没有白走。
他心里这样想着，继续听他缓缓往下说。
“这六皇子一直处在暗处，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无人摸清他的底细，怕是只有皇上自己知道。众人皆知圣上对二皇子偏爱有加，三皇子虽是同异族所生，资质也是不差。”
“我觉得，六皇子似与皇上有隙。”
“嫌隙啊……皇上一直不愿多提他的事。”
“您知道他的来历？”
“六皇子并非打小生活在宫中，而是后来被人寻见的。回宫之后，宫中对他多有排挤之疑，也传了不少流言蜚语。甚至一度有流言称他并非由皇帝所生，而只是收养。”
“但皇上并未亲口承认，对外只说他是原六皇子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毕竟他二人长得这般相似。”
“六皇子被人所熟知的原因也正由于此，虽说众人对他不甚了解，但他这般样貌却足够引人注意。”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非常明显了，君羽焱不禁咋舌。
他只是觉得六皇子看起来……还挺顺眼的，若说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大抵就是想让人多看他两眼。靠相貌出名虽说令他有些不齿，可他也不是个花架子啊。
他突然想起刚来那会儿军中传言六皇子实为东海第一美男，想到这里不禁挠了挠头。
“……所以他是长得很好看吗？”
“小焱不觉得？”老人只是笑呵呵地看着他。
“敖叔又在打趣我了，您也知道我一年到头就见这几个人，哪有什么美丑的概念。”
“论容貌，确是上乘。”
“那造谣他并非亲生的岂不是太过愚蠢了？”
他想到先前军师说传言六皇子并非亲生，而后又说六七皇子两兄弟长相颇为相似，对这等流言不免有些奇怪。
“其实不然……”
“为何？”
“他很令人生疑。虽说容貌与原六皇子也就是现今七皇子相像，但他本体乃是一条黑龙。”
“您是想说龙族内部颜色也有高低贵贱吗？”
“是。你随老阮自幼在这边关有所不知，我们也并非龙族，也不会同你主动聊起这些。黑龙乃是蛮夷一般的存在，皇族之中并无此体色。黑龙化形你也可以想象，多是蛮夷粗鄙筋肉虬结之人，不会像他生得那般俊俏。我猜想他被族中人排挤，也有此因。”
“有些复杂。”
“先前六皇子曾与你交手，你如何评价？”
“他……的确厉害。您觉得我该如何待他？”
“臣以为六殿下也是有所郁结之人，若能与其交心，当与你有益。”
“可他很危险。”
“你还缺乏些阅历，冒险试探自然会有，但不会是徒劳。”
“好，我明白了。”
他进门再见六皇子时，瞧见他正端详着一幅展开的卷轴，左手手指搅进发丝之中，脸色并不如平时近人。但见他来，便收起了先前脸上不悦的神色。
“回来了？”
他不知从何时突然生出一种错觉，六皇子好像同他对话时神情间隐隐带了一丝愉悦，甚至能从他习惯性淡漠的声音中听出一丝情绪的跳跃。
“嗯。臣今日往城中同先前安插的线人依次询问了一番，得知近日往来城中的异族人明显增多，于是再命人去探他们的底细。”
“将有祸患？”
“臣尚不知。”
“怎的这般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