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姐姐（1 / 2）

9姐姐

“那个女孩子从九中实验楼顶层跳了下去…十一二点钟…那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注意呢…第二天凌晨，学校清洁工发现了她。啊，听说，救护车来的时候人还没有死呢…”

“你有看到血迹吗...听说…”

“她的墓碑是一本书的样子，墓碑上没有名字，没有生平…只有一篇她自己写的英文短诗…《女孩与鹿》…。”

“林焰！林焰。你没事吧？”同桌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胳膊，“怎么了，你…”

不知什么时候，作业纸上面已经落了大滴的水渍，蓝黑色笔迹晕出了一个一个的难看的墨点。林焰手中的笔却没有停下，新的笔迹又集聚成新的墨团。

头也不抬：“过敏。”

哦，这样。同桌点点头，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那眼睛应该挺难受的。擦擦吧，作业糊了。”

林焰语气平淡道：“不会，习惯就好。”

第一次见到陈梓澜是林焰刚考上实验高中那一年。

那时候他舅舅还没被抓。顾思越前老爸现在的位置，也就是当年林焰舅舅的位置。

林焰一个人来到天台抽烟。

迎新周，学生大会，无趣，也没有任何值得期待的地方。

那时候他入睡困难，已经连续几周没有好好睡一觉了。他打算抽完这支，就坐在阴凉处稍微眯一会儿。

可是抽完之后却愈发清醒。林焰有些颓丧地按灭烟头，坐在地上，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高二校服的女学生也上来了。她站在一边，也默默地点了一支烟。不一会儿，就发现了阴影处的人，她和蔼地——对，林焰每每回忆这次初遇，只能想到‘和蔼’一词来形容这个表情——对他笑了一下，像是相识多年的旧友那样，然后一言不发地继续抽完手中那根烟，稍作停留，便离开了。

这女孩让人很舒服。那便是林焰的第一印象。

他不知道陈梓澜对他的第一印象如何，他从来也没有问过她。不过他想，无非是‘很臭屁’‘不懂礼貌的小鬼’那一类吧。

直到很久以后，当林焰找到了陈梓澜的日记时，他才看见那句记录他们第一次见面情形的句子：‘明明是初遇，却似相识已久。’

那段时间，林焰几乎每天都在大课间去天台抽烟。而陈梓澜则只在一三五才出现。大多数时候，他们相顾无言，抽完之后默默地站一会儿，看看远处的人群，点一点头算作招呼，然后离开。半学期以后，他们才有了彼此间的第一次对话。

“我叫陈梓澜，你叫什么名字？”陈梓澜问。

“林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