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剑为约（1 / 2）

血流如注，雪白的衣服很快便被染得斑驳。

九钟伸出手抵在眉心，指尖银光烁烁，溢出的鲜血逐渐凝固，只在脸上留下几道红痕，他紧紧咬着牙关，两颊用力而紧绷，硬生生把口中的鲜血阻逆了回去。

怀里但那个人眉头微微颤动，两扇睫毛也随着抖动了几下。

随手拭去脸颊血迹，仿若没有发生任何事一般，九钟屏住呼吸悄然凝神看着怀里的洛十九。

洛十九此刻是昏迷的，但不用多久他便会醒来。

九钟将手在衣袖处擦抹干净，又轻轻覆在洛十九的额头，指尖轻轻摩挲着，不敢用力，动作轻柔飘忽。

他的要溢出温柔，手中的动作又仔细谨慎，仿佛把洛十九看做了一件珍宝。

“你摸够了没有？”洛十九正倚在九钟的胸前，以一种微妙又尴尬的姿势向九钟投以不和善的眼神。

九钟伸出的手倏然收回，又慌忙推开洛十九，跌撞着脚步向后退了近乎一丈远，他怔怔看着眼前面色如铁的洛十九，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余光瞟了一眼身后被困在巨大冰柱中的句暮，洛十九又把目光转回满脸是血的九钟。

这还是第一次，在洛十九的面前，九钟露出如此窘迫的姿态，以各种层面上的失态展现着他此时的狼狈。

洛十九伸出手，看了一眼掌心的纹路，对着九钟漫不经心道：“你成功了，清吾的力量恢复了。”

说完，洛十九转向另一个方向，努力不去看九钟毫不掩饰的失望神色，却仍然是匆匆扫到了九钟脸上一闪而过的沮丧。

洛十九明明知道这很正常，九钟几千年不干别的事，就日复一日地搜索清吾的下落，现在就是最后一步了，却偏偏出了差错，想要的人仍没有回来，失望是在所难免的。

洛十九明明很清楚这些，却觉得心尖上的一块肉被一根细线不动声色地牵扯着，搅得他胸口发闷。

勉强从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洛十九生硬地勾着嘴角笑道：“不好意思，不是清吾，我是洛十九。”

洛十九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太难堪，到了生离死别的时候了，虽然知道没什么可能，但是他还是想要给九钟留下一些不那么难看的印象。

这种念头也不过一瞬即逝，洛十九心里清楚，对于拥有漫长寿命的九钟来说，这一小段的旅程，这短暂的一年时光，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过往。

很快，清吾便会重新掌控这具身体，九钟所有的心思一定是紧紧围绕着清吾的，就是不知道到时候看着自己的这张脸，九钟会不会偶尔也想起这世上曾经还有一个和清吾完全不同的人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