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须纵酒（1 / 2）

又过去了许多天，也许是许多年，清吾分不清天界的时间流逝，日复一日地沉醉于酒香玉露之中。

对于拥有漫长寿数的仙神而言，计算自己活了多久实在是一件难事，何况清吾不分白天黑夜的醉着，喝多了就睡，睡醒了就继续喝，也没人知道他的酒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为什么不曾有人劝诫他不要过度放纵。

甚至就连帝君和解凝，也只在最初会说他几句，等到时间一长，便也不再多言。

金银台里不再金碧辉煌，巨大的牡丹被熏天的酒气遮蔽，成了天界人人皆避之不及的地方。

再没有人在金色花蕊处比剑较量，清吾清净了许久，也正因为此他才能安心放歌纵酒。

不过时间一长，清吾突然感觉一阵寂寞，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酒已经喝完了。

清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黑色的袍子最大的好处就是看不出来它是干净的还是脏的，不过根据清吾身上散发出来的臭气来判断，估计是很脏了。

再往下看去，不知在什么时候，清吾居然连靴子都脱去了，随意甩在一旁。两只华美的靴子被大大小小的酒瓶酒罐子挤得皱皱巴巴的，看起来十分惨不忍睹。

屋里一片狼藉，墙壁上溅有斑驳血迹，清吾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而沾染上的污渍了。

似乎是不忍心再看着遍地的惨状，清吾皱着眉毛、闭着眼睛回忆着自己上一次沐浴更衣是什么时候。

似乎是上一次九钟来金银台的时候。

清吾又努力去追溯这段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上一次九钟来是什么时候，又发了生了什么。

不过清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倒霉样子，推测出结论——就连九钟都很久没有来了。

清吾叹了一口气，打算继续找个地方讨几口酒喝。

正当清吾在犹豫需不需要换一身衣服出门的时候，金银台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站在门口的那个熟悉不过的雪白人影正是九钟。

清吾看到九钟，心里有些五味陈杂。

“你来做什么？”清吾又被迫着想起了方晦，没有好气道。

九钟打量了一眼地下堆积成山的酒瓶子，毫无波澜道：“没什么，看看你死了没有。”

清吾一下愣住了，虽然九钟从小就是冷淡的性子，但是从来没有这般失礼，那一定是在自己意识不清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九钟性情大变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子说话了？”清吾自认为还是九钟的师父，虽然方晦的事情清吾有些责怪九钟，但那总归是自己太过于弱小的原因，所以忍不住批评了九钟一句。

九钟不理他，径直走向了衣柜所藏处，虽不看地却精确地避开了地上所有的污秽。

熟练地打开衣柜，从里面随手拎了几件衣服，九钟对着清吾弹了一阵凉风，才把衣服抛到了清吾面前，冷冷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子喝酒了？”

清吾被他说得很心虚，接过了衣服换了起来，余光留意到九钟的脸色似乎比从前更差一些。

“你怎么了？”

九钟方才正轻咳了一声，动静本不大，却被清吾捕捉了去。

尴尬地放下手，九钟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和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