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口莫辩（1 / 2）

一阵钻心痛楚袭来。清吾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栽在同僚手里。

“为什么？”清吾手握刀刃，锋利的刃口在他的手上又划过一个深刻的伤口，鲜血自刀刃滴落，很快，地上便注入了一片血洼。

方晦本是低着头，听见清吾的声音却勉力缓缓抬起头，正欲开口之时，一柄白玉贴银长剑自方晦后背上空飞驰而来，修长的剑身贯穿了方晦的胸口，速度极快地插在了清吾脚边。

清吾看着这柄长剑，无论是这柄剑还是这柄剑的主人，他都是再熟悉不过了。

此剑名为‘指尘’，通体莹白，以采取箕尾山的白玉制成，剑身长三尺一寸，剑脊处嵌有银色花纹，那银色金属是以多种合金共同打造而成，硬度韧性皆远超一般金属，可以说是无坚不摧，再细看剑身白玉，皆是暗花隐现，素雅的剑身细细雕刻着凤凰与牡丹，本是毫不相干的两种气度，却因雕刻之人手法精妙，将图案与剑身完美融合一体。

这柄剑，采取材料的是清吾，锻造雕刻的也是清吾，甚至连名字都是清吾所起。

这柄剑的主人，抚养其长大的是清吾，授予知识技能的也是清吾，甚至连名字都是清吾所起。

一片雪花缓缓坠落，紧接着便是一阵冰凌霜刃自高空劈下。

那片雪花落砸了清吾面前，那把透心而过的金色粉晶刀上，那兵刃立刻化为了万千零碎的，熠着金色光芒的粉末。

清吾胸前伤口缓缓冻结，血液被冰霜封存在体内，他赶忙回头，想要从方晦口中问出个答案。

一转头，却看见方晦的轻纱被层层劈开，身上满是冰凌刺过的伤痕，大大小小遍布全身，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也被划出了深浅不一的可怖伤口。

然而真正致命的伤口，却是胸前那足有腕粗的一个贯穿胸背的大洞，鲜血如注般从那个洞里源源不断向外翻滚着滚烫的血液。

清吾不忍目睹面前惨状，他虽久经战场，却第一次在面对受伤与死亡时如此迷茫。

也许因为即将死去的是自己的朋友，也许因为第一次有同僚在身边陨落，也许因为杀死面前这个看起来十分无害的女子的，是自己一手教大的徒弟。

天空中的冰凌终于安静，雪花纷纷扬扬从天而降。

方晦抬头看了一眼飘洒的雪花，眼中早已没有往日神采，轻咳了一声，看着清吾，歉然道：“对不起，清吾，我......”

还没说完，方晦的身体就随着雪花化为了漫天萤火，乘着无名风四散去了各处。

当最后一片雪花落尽，天地已是茫茫一片白。

一个人影落在了清吾的面前，他站在茫茫白雪里丝毫不突兀，就像一直都在那雪花里，只是旁人没有注意到罢了。

清吾仍是盯着方晦离开的方向，痴痴地笑了笑：“九钟，我不记得我曾教过你这些。”

九钟面色有些难堪，仍是硬着头皮道：“师尊，她已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