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不用杀了林昭平死了(2 / 2)
“大家?”
“老师师爷他们。”我说,“大多数都是长辈吧,来这边过年也不用劳累他们做饭洗碗了。”
林昭平在那边不知道脑补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我都快把虾饺吃完的当口,他忽然出声道:“不见不散。”
我有点好笑,腾出一只手来拍拍他的头。
“不见不散。”
结果还没见呢就要散了。
我简直脑壳儿疼,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劝Liz登出时的场景,我在这儿死劝,被劝的人只有俩字儿,不去。
“不去了。”
林昭平抿了抿嘴唇。
“我说了不去。”
我蹲在他实验台前看那枚电镜下的临时装片,林昭平一只眼睛贴着镜头,另一只眼睛看着纸,貌似在画什么图。现在是晚上,冷色调的白炽灯开着,更衬得他有点过分苍白,表情也阴郁,活像什么新世纪斯内普。
“你也给我个理由啊?”我问。
林昭平不理我。我也有点尴尬,嘟囔了一句“朝三暮四的”,起身就往外走。还没走出两步,听见身后椅子挪动的声音,林昭平快步走上来,表情晦涩地看着我。
我终于有点失去了耐心。
“我最后问你一遍,”我说,“到底怎么了?”
林昭平一言不发地站在我面前,表情冷漠得可怕。他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抬起手,用奇异的表情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我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那里划了很长一道口子,显然是为了验血。
他笑了一声,用那只手指着自己,问:“我是谁?”
我皱皱眉头。
“林昭平你有毛病?”
林昭平像被刺着的动物一样,近乎畏缩地后退了一点。
“不。”
他说。
“我不是林昭平。”
我恨不得翻个白眼,也不知道他在犯什么神经病,干脆怼他:“对对对,林昭平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钮钴禄昭平行了吧?”
林昭平的嘴唇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伸手箍着我的肩膀,把我往电镜的显示屏前拉。我仔细看了会儿,只看出应该是稀释过的某种血细胞,直到林昭平指着一个培养皿,说:“这里的和那个一样。”
我凑过去一看,皿上贴着标签,是氯霉素。这名字平常人大概不太清楚,但岛上的高中是教过的,大概全天下也只有岛上的笃行中学会刻意把这东西提出来讲一讲。
2030s到2050s所有克隆动物(包括私下里进行的克隆人)所共有的特征,是基因里被插入了CAT(氯霉素乙酰转移酶基因)作为报告基因。这玩意儿能让氯霉素失活,所以当时检测是自然动物还是克隆动物,常常利用含有氯霉素的培养皿。我上学时做过这个实验,用的是植物,那时候的生物老师还是池昭,她亲手教我怎么调电镜。
“看到那些被上色的细胞了吗?那是死亡的细胞,基因不能表达的就死了。”
而显然,这些血细胞还活的好好的。
我不太敢深想这玩意儿代表什么,回头去看他。林昭平脸上死气沉沉的苍白终于有了解释,他搭在我肩上的手几乎能让那种冷意隔着毛衣传递进我的身体来。
“完全正确。”我听到他说,“林昭平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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