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会叛变你当我傻吗(1 / 2)
弗丽嘉最后还是没有和我一起从康科德回去。他和我又在康科德带了两周,然后送我上了飞机,亲自安排所有的行李,还买了五六盒百醇塞进我的背包里。不得不说,这种零食存在上百年果然很有意义,不然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读过在飞机上的无聊时间。
下了飞机,提着行李箱,我才意识到原来我真的回到了住了十几年的岛。走了半个月时间就好像隔了半辈子,想的我抓心挠肝。
说实话从考上岛上唯一一所大学大学到现在也就两年半时间。当初陈怀刑想送我出岛,但是我坚持不同意,原因无他,在座的诸君可能永远不懂岛里的生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全岛都是和你相处了大半辈子的人,各自都晓得对方的舒适区在哪里。
图书馆的小哥会在你来的时候给你推书,花店老板清楚你最近的恋情(如果真的有),面包店的服务员会在你再三要求下特地烤你最爱吃的面包,哪怕不在菜单上。即使是在研究院跟着组做实验,要用什么东西,一句话也会有人顺手把要的东西递到你手里。
对社恐患者极度友好。
更何况,LC岛上还有独一无二的铁路网道,花不到一百块钱就能环岛绕一圈,有几处站点甚至就建在沙滩上,打开绿皮车的车窗,伸手就是清凉的海风,其他有意思的更是不胜枚举。不像徐褐羽一样拼了命想逃离这个地方,我觉得自在的很。
“所以我说你像我。”
陈怀刑开着车在公路上拐了个弯,驶入广陵路的岔道。研究所的门禁依然严苛,我俩和傻`逼一样在车里仰着脸接受扫描,然后被自动门放进院里。
“多新鲜哪。您不是以前说徐褐羽是您的小宝贝儿吗。”
陈怀刑多少有些冷淡地撇了撇嘴:“现在也是。”
我唔了一声,又好奇地伸手调她车上的播放器。车也不知道谁给她改装的,充满了优雅兼装逼的气息,外壳是黑金色不提,连播放器页面都是模拟黑胶唱片播放机,和她这人本身得过且过的气质大相径庭。此刻,页面正停在某首歌的页面,我没留神,随手一点,几乎可以称得上惊艳的男性嗓音立即溢满了整个车厢。
【万里异乡作客 有信蒙尘 共我老……】
陈怀刑皱着眉伸手关了音乐。
“别乱点。”
“这歌叫什么?”
我一边喝水一边问,总觉得那男声有点耳熟。
“返蓬莱。”陈怀刑随口说,“你姘头唱的。”
我一口水喷了出来。
“麻烦您文明点别往老娘车上喷水。”
“麻烦您换个文明点的用词。”我回敬她。
“喔。一夜情对象。”
“……冯澧兰唱歌很好听。”
陈怀刑沉默了几秒,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怅然:“那是你没见过我年轻的时候,比他厉害的多了去了。”
“二零五几年人就死的剩两三亿,哪里有厉害的?”
“有。”她回答。“那段时间融合进来的低维世界很多,我们的船每次回来都是满载。有林昭平那样的天才,也有歌手演员……”
她叹了口气。
“你能想象我们那时候的乐团吗?”她问,“三个小提琴手,一个大提琴手,全是同一个世界过来的,那种默契的配合我形容不出来。全场争奇斗艳,每一个人都是神才,老天无上的赠予,他们所有人加起来的合奏让我们的心几乎从喉咙里跳出来。但是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过五三年自杀的,我们最好的歌手,从他发出第一个音节开始,他就是世界。”
我愣了一下,没来得及好奇她口中自杀的歌手,问:“林昭平?”
女性的表情从侧面看显得有些困惑。
“从象牙塔逃来的女权斗士——咱们所的第二个副院长。你连这个都忘了?”
“她现在在哪儿?”
我问。
陈怀刑一个倒车把车停稳,侧过半个身子,伸手探我的额头。
“我摸着也不烫啊。”
她似笑非笑地说:“董晰是第三个副院长,她死了轮到你。你自己推推,第二任副院长去哪儿了?当然是——”
我来不及听她卖关子,匆匆下了车,直接往二楼资料室跑。陈怀刑在后面喊了一句,大概知道我有事,也就没追过来。我一步三个台阶地跑上楼,在资料室最里一间房刷脸进门,几乎是抖着手翻八百年没人看的所史。目录,第二任校长,六十五页第三行……
我还没看清字,只望了那张照片下的生卒年一眼,就如分开六片顶阳骨,一桶雪水浇下来,双腿被人打了两拳般,立马软软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