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假设（1 / 2）

天使与英灵退却后，又有几位天族到来，其中便有文曲星君。

眼看日落，两龙和天族去往凡间叙旧。

四海虽是海皇主场，但魔物乃是黑暗生物，不知隐藏何处，又有多少实力，晚间住宿四海并不是上选。

天族环绕天帝。海皇并不加入天族，相隔一丈。

天帝想要招呼海皇，脑海闪过海皇与英灵对视情形，欲语还休。

此番到来的天族如今均是有些品阶的上仙，当年或多或少见过天后，倒不是认不出来。只是当年天帝乃是随天后去无尽洋而失踪，之后天界四海不睦均是因此而起。天族对海族印象大坏万年，一时半会不能转过弯来。

海皇倒不像是在意天族态度。她正陷入沉思，只是下意识跟随天帝。

此处凡间未被天一会主导。文曲星君一直在此处暗中引导时势，辅佐帝王不受天一会控制。

文曲星君扮作凡人慕时昊，乃是尹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化身成五十来岁凡人模样，引着一众来到一处庄园，却是宰相别府。

别府家人见主人到来都打点起十万分精神，按文曲星君吩咐整理了各处厢房。天帝居处自然最大最好，其余天族也得了落脚之处。文曲星君打量天帝脸色，终是未将海皇单独安排住所。

海皇入府前换成一袭青衣妇人模样。她冰肌玉骨，简衣素服仍明艳动人，眉目间盘旋泠冽之色。天族虽然见过天后，仍惊艳不已，只不敢多看。

文曲星君引一众进入他书房，便让所有仆人退下。待再无凡人，他设下结界，继而请天帝天后上坐。

天帝注视海皇。她温婉一笑，宛若春回大地。他心里突然豁达，自觉方才胡思乱想，于是伸出手，握住海皇之手，引她一同坐下。

天帝夫妇一举一动被天族看在眼里，当下小心收敛起对海皇敌意。

天帝环视此地十余天族。

“本座与天后于无尽洋遇险。诸位卿家，自本座离开之后，究竟发生何事？”

文曲星君和武德星君此地天族中天帝以下品阶最高。他们交换一个眼色。文曲星君先开口，将天帝天后失踪之后事一一道来。

既是文曲星君，叙事自然节奏流畅，跌宕起伏，文采斐然。若不是在座俱是天族与海族，故事里死去的大都是亲朋好友，便要赞文曲星君一声好文章了。

海皇早已见到四海结局，听说敖寅被砍下首级也不过手指微颤，至海族尽没，她脸色苍白，眼神却更明亮。天帝望着她侧脸，着实担心。

之后便是天帝亲耳听见天界如何应对不当，以致天使英灵打上天界。栩华接任天帝之前与天帝也算是天龙族旧识。他比天帝尚要年长万年，老成持重，性格端方，品格正直，承平年代不失为一个好天帝。然而他不思进取，不通权谋，因循守旧，方使局面败坏，无回天之力。他已用生命清洗了他自己责任。天龙族也付出了另外九龙性命守护天界。

天帝扪心自问，若是他当初没有随海皇去无尽洋，结果是否会不同？天族也许会应对更得法，甚至因为他和海皇的姻缘还会支持海族。四海也许不会倾覆。

只是，他回想起海皇修补封印后虚弱不堪。如果当时他不在场，水妖出现，她几乎必死无疑。

她若死了，她若死了……

这个念头初起，天帝便感觉呼吸不畅。他凝视着妻子侧脸。海皇若有所觉，转头望向他，反手握住他。

她是他的妻子。不论是否政治联姻，不论各自有多少算计，她总是他的妻子。天族是他的责任，她同样也是。为了天族便要不顾妻子，这种抉择他还做不出来。

天帝将另一手覆在海皇手上，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要守护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