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夜里翻窗人（2 / 2）

“听故事？”说书少年瞪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

“嗯。”女将军点头。

“夜里？”说书少年又问。

“嗯。”女将军再度点头。说书少年不知怎的就松了口气，来了些兴致。他于是半开玩笑道，“三更半夜听故事，嗯，挺好的！那就讲鬼故事好了……”

“好。”女将军不假思索笑着一口答应，一脸期待。

“呃……”说书少年暗地里捏了把冷汗。夜里说鬼故事还这么兴奋！他是开玩笑的呀！

“其实，小生不会说鬼故事。刚才是开玩笑的。”说书少年皮笑肉不笑。

“这样啊！”女将军有些失望。

说书少年本来心中是有点愧疚的，但当女将军从腰间解下一把约莫三寸长的弯刀放到桌上时，他什么感觉都灰飞烟灭了。他的身体有点抖……

说书少年脱口而出：“有事好商量！别动刀呀！”

然而，他白抖了。女将军将弯刀放到桌上后，就只是单手杵着下巴望着他。

“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哎……你别抖了！”女将军被说书少年的怂样给逗笑了。倒了一碗水，推到他面前，“喝点水，冷静一下！”

“见笑了。”说书少年端着水，撇开脸不看女将军，颤巍巍地皱着眉将水喝了，活像是被人逼着喝□□一般。

“对了，你才刚来这儿，怎么知道我是将军的？莫非，你是敌国的探子……”女将军似笑非笑，一手摩挲着弯刀刀鞘上的花纹，双眼紧紧盯着说书少年的脸。

说书少年心中“咯噔”一下，一碗凉水下去，心凉了半截。脸上的神情别提有多精彩！

说书少年心道：我就说嘛！怎么有人会发神经半夜爬窗要听故事？感情是城里来了个说书人有点惊奇，怀疑我心怀不轨！

“我说将军啊！你半夜爬我的窗，可怜我觉不能睡，还要被你怀疑是不是探子，我就一个废材小书生，我容易吗我？”说书少年可怜巴巴地偏过头，不想看见某个不分青红皂白就怀疑他的人，那模样委屈极了。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话的意思不用本将军细说，你这读书人也肯定明白。有些人就是看上去那般人畜无害，但你不知道他那可怜的外表会包藏一颗怎样的祸心……”女将军冷笑，弯刀出鞘半寸。

“我就是个普通的说书人……”说书少年欲哭无泪。

“依本将军看，你这说书人可一点儿也不普通呐……”女将军盯着说书少年的目光越发灼热，笑意也越发浓了，弯刀又出鞘了半寸。

说书少年此时生出了一种“吾命休矣”的念头。心中滋生愧疚，当初他死活要走，家里人说什么也劝不住，还被他没心没肺地怼了回去，家里人当时的心情肯定同现在他现在无论作何解释可对方死活就是要怀疑他是探子的心情相形见绌了。

说书少年绝望地闭上了眼，心里念道：爹娘啊！儿子不孝，今夜就要客死他乡了！

“喂！小书生。”女将军唤道，伸出食指戳了戳说书少年的肩，问，“别人说什么你都当真的么？”

说书少年闻言有些不安地睁开了眼，发现女将军正强忍着笑看着他。他隐隐猜出了点什么，可还是傻乎乎地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意思意思!”女将军直接笑着把弯刀尽数抽出，说书少年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是他猜错了？

“小书生，你说我这刀漂亮吗？”女将军朝说书少年挑眉，手也不闲着，将弯刀上下掂了又掂。

说书少年看着女将军掂刀的动作，心也跟着跌宕起伏，可还是抖着说：“这刀，挺……挺漂亮的……”要是不架在我脖子上就更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