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与溪(四)(1 / 2)
连漪还在脑子里弯弯绕绕,想着,如果长大了还不生疏,那他该怎么面对不舍得他的洛花?他只有一个,分不成两半,他更想一直和连玥在一块。但是,如果长大了就要生疏,他和洛花是各有各的缘法了,那他和连玥岂不是也要玩完儿,毕竟大家都有各自的缘法了?
他纠结了好一会,在寝殿里像条咬自己尾巴的狗,一个劲地转圈圈。连玥被晃得眼晕,抓住他问:“你又发什么神经?”
连漪以实相告,连玥嗤笑一声,道:“你傻啊,生不生疏是两个人的事。你和洛花是她一厢情愿,你和我是你情我愿、都不想生疏的,两个人都得有意思才能行,懂不懂?”
连漪一听,捂着脸拼命晃脑袋:“你、你这说的也忒刻薄了!”
“有情皆孽,”连玥覆着身子压上去,把他往榻边推,“人心都是偏着长的,懂不懂?”
连漪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显然不太能接受这种明明白白的偏爱,试图反驳:“大家都是一样的兄弟姐妹......”
“一样吗?”连玥坐在榻上,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连漪:“只要是有血缘的兄弟姐妹,彼此间的情谊都是一样的吗?”
连漪一时语塞,论理,自然都是一样的,可是论情......
“你好好想吧,”连玥嗤笑一声,“榆木脑袋。”
“说什么呢!”连漪一听,作势要上去打连玥,却反被连玥制住,一骨碌滚到了床上。
外头有宫人在各殿门口通传:“今日雨大,各位皇子公主下午不必去演武场了。”
连玥的侍女劭儿、卓儿从外间敲了敲门扇,连玥回道:“知道了,你们下去休息吧,午后不必伺候了。”
两位侍女应了一声,和通传的宫人都走远了。连漪除了鞋袜,转身爬起来,奇道:“外头竟下雨了?怎么这么快就下大了,也没听着?”屏息凝神听了会,果然外头有淅淅沥沥的雨声,雨打在瓦片和树叶上,噼里啪啦地甚有情调。
“你那么跳腾,哪能留神听到雨声啊。”连玥偏头去展被子,一副奚落的语气。
“你不也没听到吗!我们俩在一块的时候,哪能留神到旁的事儿啊!父皇都嘉许说我们俩最亲厚,一玩起来就没日月呢!”连玥听了,似被这句话取悦,稍微勾了点唇角,连漪还不放过,一甩手剥了外衣,留着中衣在床上蹿来蹿去:“你今天怎么了,干嘛老嘲弄似的和我说话!”说着还试图往连玥身上扒,想把人家扑到床上。
但连漪实在太高估了自己,他哪能扑得到连玥,连玥四肢修长,反应又比他迅捷,他还未近前去就被束住双手,像离岸的鱼似的挣动起来。
“太子乐意嘲讽谁就嘲讽谁——我乐意嘲讽你,”连玥凑上去挑了下眉,“嘲讽别人我还不乐意呢。你也是蠢,连堂堂太子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活该被嘲。”
连漪忿忿地挥了挥拳头道:“你脾气倒不小!还没参政呢就这么大官威!你不开心,说出来就行了嘛!我们都是男子,哪有谁比谁更心细、更体察入微呢!我看不出来实属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