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米苏查看了一下邮箱,依旧没有任何回复。她拿着手机看了看时间,罗谦做事很有规律,他会在9点半的时候准时结束每天的晨间例会,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处理邮箱里的未完成邮件以及公司业务,之后会在10点半的时候,给自己煮一杯黑咖啡,这个时间打电话应该正好。所以,当米苏听见电话那边明显不清醒的嗓音的时候,受到的惊吓并不比接电话的罗谦小。
“对,对不起,罗总,打扰您休,休息了。”米苏结巴,她完全没有想到罗谦竟然会在工作日休息,而且还睡到了这个时间。一起工作的这几年,她从来没有见过罗谦请假,更何况她不止一次在周末的早晨七点就接到他的工作电话,米苏完全想不到罗谦会是睡过头的人。
而电话这头的罗谦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昨天送走韩意江回来的路上,经过酒吧,正是热闹的时候,加上自己心烦意乱,便走了进去,没想到竟喝多了。早晨虽然生物钟让他醒了,但是久未醉酒的他,头疼的实在厉害,便没去上班,又睡了过去。听到电话响,完全是条件反射的接了,,“不,不打扰,你有什…咳…么事吗?”被自己的口水呛了,罗谦简直无地自容,幸好是在电话里,否则非要找条地缝钻进去不可。
米苏完全没有预想到罗谦今天没有上班的情况,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短暂的沉默,罗谦冷静了些,知道大概是辞职的事情,想到昨天韩意江的话,说:“一个小时后,我们老地方见。”
正不知道如何说,听到罗谦的话,米苏迅速回答,“好!”声音里的急促让罗谦不由得一笑。
挂断电话,罗谦想起刚和米苏一起工作的时候,还是社会新人的米苏,身上还带了学生气,回答他的问题总是像回答老师提问的学生,紧张而急促,回答完还盯着他的眼睛,期待而胆怯,如果他点头,她便眼角弯弯,偏又要摆出严肃的表情,若是他蹙眉,她便嘴唇微嘟,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他总能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她所想。
米苏挂断电话,才懊恼自己刚才没有控制好情绪。还记得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就因为自己太情绪外露,跟着罗谦去谈业务的时候,经常被合作方牵着鼻子走,罗谦虽然嘴上没有责备,但是常常盯着她看,米苏觉得他一定很想开除她,但是不好直接开口。所以有一次罗谦带她一起见客户,他说,米苏准备一下跟我去老地方,米苏当时就石化了,当时公司正传两人的关系传的沸沸扬扬的,他这样说就是故意要让她自己待不下去啊,她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有什么老地方,米苏当时就找阮墨诉苦,阮墨听的大笑,说老地方是一家咖啡馆的店名,环境很好,很适合谈业务。
米苏因为早就做好外出的准备,所以提前到了老地方,想到当时的糗事,脸还会有些发热。用手中的冰咖啡放到脸颊上冰着,突然从后面伸出一只手将咖啡抽走,说:“现在天气还凉,你又刚做完手术,还是别喝冰的了。”
米苏一惊,身后的人已经拿着她的冰咖啡走到了她的面前,米苏慌忙站起来,“罗总,您来了。”
罗谦见她一副恭敬的模样,宿醉的头疼好像更疼了,一直以来他没有表明心意,不得不说米苏对他的态度是一大原因,好几次话在嘴边了,看米苏一脸的尊敬,让他开不了口。
米苏半天没有听见回应,微抬头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正好对上罗谦的眼睛,忙又低下头,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罗谦嘴角不由得弯了一下,米苏在公司总展现出一种超出年龄的稳重感,但也时常透露出小女孩该有的俏皮,罗谦发现了很多次,但是米苏以为没有人看出来,他也不点破,只当自己心里存着的小甜蜜。
罗谦拉开米苏对面的椅子,说:“坐下吧,这不是在公司,你不用这么拘谨。”说完自己坐下,顺便招手让服务生过来。
米苏并没有因为罗谦说不用拘谨便放松自己,她等罗谦坐定后,才缓缓坐下,坐的端正笔直,一如往常的模样。
罗谦知道这也不是一下子便能改变的事情,只是将米苏的冰咖啡放在自己手边,抬头向服务生点单,他还没有吃早饭,点了三明治和果汁,又给米苏点了份不太甜的蛋糕和奶茶,他有意将这场见面的时间拉长,所以除了饮料还点了食物。
米苏在服务生离开时想开口说自己不吃,罗谦已经示意服务生离开同时对米苏说:“我还没吃早饭,你也不好看着我一个人吃吧?”米苏便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一时间竟有些安静,米苏酝酿着怎么说辞职的事情,久久没有想好措辞。罗谦有意今天表明心意,也是内心有些激动,不知如何开口,无形中还有些尴尬,打破尴尬的是服务生端来了餐点。
罗谦说:“我们先吃吧。”米苏点点头,但是她不饿,只一点一点戳着蛋糕上的水果,竟将猕猴桃上的籽一颗颗都戳了下来,好好一块猕猴桃已是满身疮痍。罗谦吃完三明治,已经盯着米苏好一会儿了,她也没有发现。
罗谦等看够了,才轻咳一声,提醒米苏,米苏一惊,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将那块猕猴桃从蛋糕顶扒拉到盘底。米苏是觉得今天的罗谦有些不一样,脑海里隐约能抓住点什么又觉得是自己想错了,才一时有些发愣,手上只是无意识的做些什么。这会被抓包,有些懊恼,想着莫不是已经决定要辞职,所以放松了自己,才频频出错?
米苏重新端正了坐姿,说:“罗总,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罗谦实际上没有说任何话,但听她这样问,便说:“我吃好了,你先说你要谈的事情。”罗谦知道她要说辞职的事情,如果他先向她表明心意,如果她也有同样的情感,那么辞职的事情也许会有转机,可是也有可能会因为他的表白坚定米苏辞职的决心。所以罗谦让米苏先说,不愿意用私人情感与工作来混乱米苏的思考。
米苏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罗总,我不知道您今天没有上班,很抱歉打扰您了。”
罗谦心想,在今天之前我也不知道我今天会没有上班,都30几岁的人了,还会为情买醉,但面上却未起波澜,说:“没关系,没有打扰。”
米苏说:“我是想问问您,您看见我的辞职报告了吧!”没有用疑问的语气,是因为米苏确定罗谦看过邮件了,“您没有通过,是因为我没有提前打离职申请吗?我住院一周又请了年假,已经过了半个月了,我愿意不要这期间的工资,是不是可以算做提前申请离职呢?”
“没有这样的规定,病假就是病假,年假也是你该拥有的权利,我不会因为这个扣除你的工资。我只是想问你,你为什么要辞职?”
“我的辞职报告写了,我因为个人原因……”
“我想知道的是具体的原因,”罗谦不愿与她说些公事公办的话,“是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吗?如果是……”
“不是。”米苏快速回答,“我就是想家了。”
其实罗谦也不知道如果米苏说是因为流言蜚语才要辞职,自己该怎么说,幸尔米苏抢断了他的话。听到米苏说是因为想家,罗谦说:“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给你批假,你回家待一段时间再回来。”
“不是这样,罗总。我说想家了,其实更多的是厌倦了漂泊在外的无归属感,我觉得自己没有了自我,每天做着能预想到的每一件工作,维护着我不喜欢的人际交流,明明充实的都没有感受自己的时间,却觉得空虚,我感觉不到我每天活着的喜悦。”米苏觉得自己说的太矫情,也知道自己不该对上司说这些,却又觉得好像只有这样说了,罗谦才会让自己走。
罗谦没有想到米苏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可也确实在听了米苏的话之后,罗谦已经决定同意米苏的辞职报告了。他说不出挽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