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陆双抬起唯一能用的左手，两指并拢从额边划过，她眨眼，啧了下嘴。

队列里有几个女孩子已经红了脸，捂着嘴发出几声小小的低呼。

杜主任还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小方队率先炸开了锅——

“什么玩意儿？谁？”

“祁笙？？？？”

“年年都是第一甩第二名几十分的祁笙？？？”

“我操，开学他代表高二发言的时候不长这样啊！”

老实说，祁笙到底长什么样，在这儿的人没一个人知道，因为知道的人现在都在教室里面坐着。

对于众人的议论陆双毫不在意，她甚至勾起嘴角，视线带着钩子一样从几个女生面上一一滑过，她们脸越红，陆双嘴角的弧度就越大：“对，是我。”

杜主任还有点懵，上周他遇到祁笙的时候他还不是这个调调，这孩子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缓了缓，问道：“祁笙，你胳膊怎么回事？还是你这脸，谁欺负你了？”

“哦，这个啊——”陆双垂眸，瞅了眼裹得结结实实的右手。

祁笙到底是不是被人打了她不知道，也不太感兴趣，但是在这些老师眼里，好学生带着伤就是被人欺负，她带着伤就是欺负人，仅凭这一点就让她很是不爽。

杜主任眼见着陆双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灿烂的嘴角瞬间垮下来：“昨天救了个孩子，出了个小车祸。”

“怎么这么不小心，伤成这样还来上课，你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我给你批一张请假条。”杜主任和颜悦色。

陆双连眼神都带上了一丝讥讽：“不用了，好学生嘛，我应该做的。”

她这句阴阳怪气的好学生刺得教导主任一哽，还想说什么，被陆双面无表情地抢了先：“我需要登记吗？”

“不用。”杜主任摆摆手，“你快进去吧，耽误大半天了。”

陆双内心嗤笑，话都没说转身就走。

还没走远，身后又响起了他训斥的声音：“什么不公平，人家什么水平你们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她转头，小方队里还一个小姑娘在偷偷看她，看校服还是初中部的。

陆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冲小姑娘抛了个飞吻。

小姑娘脸蓦地一红，偏过头不敢和她对视。

哎呀呀，陆双轻笑出声，真可爱。

*

现在还在上课，学校里静悄悄的，只有操场那边偶尔传来几声喧哗。

陆双没去教室，两步绕过操场，往废弃的篮球场走过去。那是个室内篮球场，已经荒废了好些年，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

篮球场的门锁着，陆双熟门熟路地绕到后门，将手伸进一个缺了口的窗户缝，轻轻一拉，锈迹斑斑的窗户从里面打开。

陆双干净利落地翻窗而入。

随便找了个角度蹲着，她翻出手机给祁笙发消息——【你他妈得好好感谢我！】

【为了保护你学霸的形象，我抽烟都得藏着抽，我太他妈贴心了！】

陆双被自己的无私奉献感动到落泪，决定要抽两根烟好好犒劳下自己！

她叼了根烟到嘴里，又去书包里摸打火机。

啪嗒翻开机帽，她叼着烟往那处小小的蓝色火苗上凑。

砰——

陆双手一抖，烟都吓掉了。

操！哪个傻逼搞这么大动静！

她弯腰去捡烟，敏锐地捕捉到在凌乱的脚步声里夹杂的一声小小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