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 / 2）

到了月考那天。

祁笙基本已经养成了生物钟, 不管晚上多晚, 早上准时在鸡儿子的叫声中睁开眼。

虽然他也很困, 但是这个鸡再不遛一遛的话, 邻居就该来投诉了。

祁笙坐在床上缓了缓，先起床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已经接近十一月，早上的空气越来越凉, 冷水沾上刚从被窝里出来还带着暖气的皮肤, 祁笙冻了个激灵, 彻递清醒了。

他抹了把脸, 撑着盥洗池看着镜子里脸, 少女双眸漆黑, 目光平静，突然她形状漂亮又英气的眉毛一拧, 几秒后表情再次舒展开。

祁笙擦脸, 毛巾下的嘴角微微弯曲, 他刚才照镜子的时候突然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隔着便利店玻璃远远看到的陆双的表情, 很不耐烦又很有气势, 当时他还在想这人小小的个子怎么反差那么大, 结果一转眼, 他变成陆双已经一个月了。

陆双顶着他的脸倒是做了很多记忆里那个表情，他试图复现一下, 不过好像和本人完全不同。

果然不管装在哪个壳子里, 祁笙就是祁笙, 陆双就是陆双。

遛完鸡回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桌上只有陆振荣一个人，他看了眼祁笙，道：“收拾一下来吃饭吧。”

“嗯。”祁笙点头，抱着鸡回了房间。

换好衣服衣服出门时正好碰上从卧室出来的陆知晖，他盯着祁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祁笙带上门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没话说便不再管他，往餐桌走去。

“陆双。”陆知晖突然喊他。

一直沉默吃饭的陆振荣突然道：“没大没小的，叫姐。”

旁边蔡芸在桌下踩了他一脚。

祁笙抽开椅子坐下，转头看他：“怎么了？”

陆知晖紧紧盯着他，在祁笙以为他只是喊着玩并不打算说话的时候，他也坐在他的餐位上，才说：“今天月考，你觉得你能考多少分？”

“嗯？”

祁笙没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陆知晖攥着筷子的手都紧了，他难免紧张，如此挑衅的话，怕陆双马上发作跳起来打他。

但是他又不甘，上次陆双嘲讽他考不上清华北大，她难道以为她找了个年纪第一当男朋友就能变成年纪第二吗？

“你上次说我六百分低，那你觉得你这次能考多少分？”

如果是按陆双现在的水平，最多也就考个三四百多分。

不过祁笙毕竟是祁笙，他喝了口牛奶，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应该比你高一点吧。”

话是真话，一点都不参假，但是就是听起来......

陆知晖撂下筷子，站起来，他狠狠盯着祁笙：“你要是考不到怎么办？”

“嗯？”祁笙抽了张纸擦嘴，平静地看着他，“你想怎么办？”

“我想你从这个门滚出去！”

“陆知晖！你大早上的发什么疯？”陆振荣吼。

他一吼蔡芸就不干了，像是比谁声音更大似的吼：“陆振荣，你凭什么骂我儿子！”

一个月来的平静突然像是被人划破了一道口子，歇斯底里喷薄而出。

祁笙也很想问陆双这位弟弟，大早上的发什么疯。

他看着陆知晖：“好啊，那如果我办到了呢？”

“那我就滚出去。”陆知晖说。

“好的，希望你不要食言。”祁笙说完拎着书包走了。

陆振荣和蔡芸仍然在争吵，陆知晖懒得理他们，回房间拿上书包也走了。

陆知晖骑车，很快就看到前面熟悉的背影，少女上了天桥走到街那边，被淹没在了公交车站的人群里。

他收回视线，发狠地蹬着自行车，很快就把那处公交车站甩在身后。

以前他还看不起陆双经常用暴力解决问题，大脑简单随随便便一激就火冒三丈，简直就是没脑子，结果他今天居然这么轻易就被对方给激怒了！

他错了，陆双一点都没变，她只是把肢体暴力改成精神攻击了！

为什么呢？

难道因为和学神谈恋爱智商都变高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就凭陆双她也想考六百多分，搞笑吗，她那个考场抄袭都抄不到六百。

真是大言不惭。

不过没关系，到时候他就大发慈悲让陆双留下来好了，反正他今天说的也是气话。

陆知晖知道陆双不可能去左晨那里，她和她亲妈之间的矛盾深着呢。

如此想着，一早上郁结的心情终于舒服了些。

而另一边，祁笙对此一无所知，他虽然不想深究，但是这确实是他和陆双身体互换一个月以后家里爆发地最厉害的一次矛盾。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以陆双的脾气以前这种争吵肯定更是三不五时的发生，她也是不容易。

想到陆双，祁笙掏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

打了好几遍，电话里一直是未接通的忙音。

一直到开考前半个小时，陆双发了条信息过来：【醒了。】

祁笙所在的考场是全年级最后一个考场，而他的座位，在最后一个考场的最后一位。

这个考场的纪录非常松散，就连监考老师在讲台上打瞌睡。下面纸条答案乱飞，和祁笙隔了个过道的同学正在紧张的抓阄。

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个男生丢给他一团纸，祁笙打开，发现里面是做好的写着ABCD的四个小纸团，男同学冲他眨了下眼，深藏功与名。

祁笙：“......”

考试进行到一半，他前面的男生往后靠了靠，一只手背在背后，捏着一个纸团。

祁笙莫名其妙，那个男生见他没接，回头看他，猛扬下巴。

他接过纸团展开一眼，是答案，错误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