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〇叁回(2 / 2)
他贱兮兮地勾唇,又道:“何况,阿音这样装个好菩萨真的不累吗?当年在东海,你不是连猴子香蕉都不……”
他陡然住嘴,我正疑惑着。四下投来天兵们的目光,我心下一窘:“好了别啰嗦。不是教我骑马么?”
话罢。我真恨不能咬死自己的舌头。还记得我是观音呢,其实那些天兵的眼神,没有那么多含义,就是单纯看一眼不是?
欲哭无泪,我只能被孙老弟抱上马。他翻身坐在我身后。
“诶。你!”我吓了一跳,他抓住缰绳的手靠在我手边,蹭得我的手暖暖的。他哂笑:“小仙童。不这样怎么教你骑,你笨脑子能悟懂么?”
还真有道理,我现在是个小童儿,真是忒紧张。
眼前的景物都慢慢缩小,宫宇琼楼都在我的视野下。因为马的迈步,万物都随着一起一伏。
天马自由,行的便也潇洒,步骤不凡,骑在马上的就算是像我这等灵力强盛的仙神,也压不住它分毫。
有几次脸颊擦着凤凰尾巴而过,吓得我差点摔下马,一双手牢牢稳住我,“天马就是这般自由,你只管坐好抓牢。随他动。”
我照做。果真不曾再摔。不过每每拐弯,总是有些心惊。猴子又教我御马之道,可以不使任何灵力驱使它。
坐在马上,就不能分神,若是分神,便会被马而甩出去。天马行空,我盯着潇洒的马蹄,脑海中就出现了这个词,也……不自觉地想到了身边的孙猴子。
“猴子。”
“嗯。”
我不知怎地想要叫他,叫了却又不知说甚,颇为尴尬。我一向好面子,就想着要如何接话。结果我才要开口,身子便往后一仰,我急忙要抓紧缰绳,手一滑,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本身与孙老弟挨得近,此刻更是同他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我看着他坚毅的下巴,对上他的眼睛,脸上一红。
他的睫毛长而翘,遮住了一半的光线,显得眸子深沉。嘴角噙着笑意。我脸上越发热了,忙推开他。他却将胳膊一收,我便被禁锢在他怀里。我挣脱不开,使了法诀,未料他还是一动不动。
他挑眉,“阿音你的法术可真是不见长啊。”
到我如今这个地位,尤其喜爱用法器,法术自然也是挑有趣有用的学。论武斗的法术,我着实荒怠了。我正要辩驳,却见他眸色一沉,来抓我的袖子。
我还未反应过来,便觉身子猛然一歪,便被天马甩了出来。天马失了约束,嘶鸣着往上空奔去。身子急速下坠,我低低一呼,孙老弟将我紧紧抱着,却还是死死抓着我的袖子。
我猛然想起来袖子里藏匿的法器,下意识拍开他的手。他却反手将我手腕制住。
我凝聚着周遭灵气,还未发功。他似乎早已洞察,出手竟比我更快。一股灼热感铺天盖地的施压而来。我大惊,七手八脚地往身后狠撞。
“砰——”地一声,身子便停止了下降。身后传来低低地闷哼,灼热感已没了。我一时呆了,他却还是拽着我的袖子,又想到方才他为了制住我竟然用涅槃火灼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我恢复了原身,狠狠压在了他身上,想要扯出袖口。他却死死拽住,我气得冒烟,翻身踹他,“给我松手。”他却顺势压着我一滚,“阿音。让我瞧一眼有何不可?”
我不管不顾地踹他,“若是你,便不行。”
他周遭灵气陡然肆虐,我不甘示弱地驱使灵气施压,翻身压在他身上想要改变这被动的情况。
两遭灵气互相制约,我的指节死死攥住袖口,而他亦是死死拽着我的袖口。两人目光相交,亦是激烈的碰撞。
“咳——恭迎观音大士驾临。”忽然地一声,火花陡然消失,我忙站起来,极力端着观音的架子哂笑地看着树下藤椅边的月老。
“月老无须多礼。叨扰了月老,还请海涵。”
月老虽是低着头,想必也是看完了全程。眼下憋着笑,“小神还有些事儿未了。大士随意。”话罢,便遁了。徒留牵了满园子乱七八糟的红绳在风中轻晃。
我正懊恼着,袖中一空。我大惊转头,孙老弟正站在离我一步的地方,手上把玩着妙华镜,一对戏谑的眼眸里翻涌着薄怒:“妙华仙境的宝物。可照见人的前世今生。噫,我看看。怎的会有金蝉子大士的模样?”
我本是恼意,此刻更是难以息怒。往日的甚么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亦是抛到了脑后,吼道:“你究竟要作甚?”
他嘴角一扯,眼里戏谑一寸寸消逝,“我作甚啊?你又作甚?”
我噎在喉里,“明知故问。与你何干?”
他狠狠将妙华镜摔在地上,“我已说了我替你。你又为何不愿再等我一日!”
他声音几近疯狂地从喉里吼出,眸子里喷发这怒意。我一时被他气场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