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过去10(1 / 2)
林晓一直在盯着阅览室的门口,堪比下一线的狗仔,不肯放过任何风吹草动。人来人往,林晓等得心烦。终于,门被拽开,灰黑色羽绒服终于闯进视野之内,装得清高冷漠,她后面跟着的那个,笑起来嘴咧到耳朵跟儿,不争气地像条哈巴狗。林晓迅速低下头,低声咒骂了一句。
“专心看书。不听,不想,不说。“葛如霜带着耳机,用笔敲敲桌面上摊开的辅导书,已经十多分钟了,还停在23页,动也没动。林晓轻咬住下唇,压抑着情绪。
哈巴狗跟着坐在正对面,拿胳膊垫住脑袋,趴在桌面上。一双眼睛不安分,东瞅瞅,西看看。
“你不看书来这占地方干嘛!“安楠楠白眼看柳怀玉。
柳怀玉就乐,不反驳也不辩解。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让安楠楠想要大嘴巴抽他,欠,又贱。就这样的男生还把林晓迷得七荤八素,真是傻子。
“你能不能老实一会儿,别打扰我学习。“安楠楠敲桌子,笃笃笃,人群里抬起不少眼睛,但没有林晓。
“大姐,我从坐到这儿可是一句话没说,你在这儿没完没了的。嘘,你打扰大家学习了,瞅瞅,“柳怀玉抬起下巴,“我可是有正事儿,别打扰我。“
“你有什么正事儿“安楠楠哼了一声。
“这你就不懂了吧,参禅修炼,以成正果···!“柳怀玉复又躺会胳膊里。不知道是否是错觉,柳怀玉将“成正果“三个字咬的很重。
“你看好这个表情,柳少爷,这个叫嫌弃。“安楠楠一把抱起来桌面上的书,转头问安宁,“给你个送分的选择题,他还是我。“少有一脸严肃的安楠楠准备妥当,水杯衣服和包都抱在怀里。
安宁笑着摇头,一边收拾东西。安楠楠骄傲地挎住安宁的胳膊,一步三回头地跟柳怀玉炫耀。
柳怀玉对安宁的心思路人皆知,就安宁一个也不晓得真不清楚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安楠楠不喜欢柳怀玉,尤其讨厌他的做派,对一切都不认真,像是对待玩笑一样。围绕在安宁身边的蝴蝶也好,蜻蜓也罢,安楠楠都自觉得有义务替她分辨清楚。尤其是围在身边的柳怀玉。天知道他是不是那种得手后就满不在乎的公子哥
顶着月光和灯光,脚底下的影子有点儿乱糟糟。她的手紧抓住灰黑色羽绒服的手肘,于是安宁伸出左手包住她裸露在外冻住的手指头,尽量输送热量过去。她的手指连同手掌都肉肉的,触感柔软,那个词叫如若无骨,总听老人说长这样的手是代表长了福气。默默走了一会,她另一只肉乎乎的手附了上来,盖着安宁的手。她的手明明冰凉,却还要给别人挡风。身边的她总说风里头冷,安宁丝毫觉不出。
其实冬天再冷也没关系,我心里头有人,我身边有你。
两个姑娘纠缠在一起,笑了一路,却说不出究竟笑什么。安宁从没有和谁如此亲密。三个月前,别说牵手,就是距离少于三十公分都会让她浑身不自在。看现在,她和另一个人几乎重叠在一起,也完全不觉得紧张或者透不过气。安宁意识到,抛弃过去果真是个好主意。安宁受够旁人同情的眼神,更是一刻也忍受不了被孤零零地撇在一边。那样的日子过了那么些年,原来也觉得没什么,现在却一刻也不想再回去。
一旦品尝过珍馐美味,草根还怎么再能咽的下去!
寒假倒计时第九天下午,全校都收到了《关于对安宁同学的处罚决定》。上次的意外事件被阿泽上告给学校,安宁上午被叫到系主任办公室。七楼左转,向阳的一间小办公室,一整面墙是书柜,满满当当的书和档案盒挤在一起。靠着窗子的办公桌,椅子面对着西面的墙,窄窄的一张黑色办公沙发,附着的皮革磨的看不出原来颜色。窗帘拉开一半,地上有另一半的阴影。两位当事人站在办公桌前,安宁身上落了些阳光,大部分是阴影。事情原委经由阿泽叙述完,安宁没反驳,也没修正阿泽的描述,更拒绝道歉。事实上,在办公室站着的半个小时,安宁根本就没听进去他们都说了什么,打印机将吞进的白纸吐出来,反反复复。因认错态度消极,安宁得到了记过处分,承担阿泽的医药费,并且停课一周。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安宁烦躁,因为方才的声音搅得脑袋跟着嗡嗡作响,阿泽感受到她气场的变化,赶上她,截住她的去路,威胁安宁一定要她好看。安宁抬胳膊,他本能地跳开,挨打的后遗症。
暴怒中的她盯住他,恨不得手边再有只滑板。阿泽的脸上还能看出痕迹,尤其是眼睛和鼻子。联想到小黑说过“他不过是娇惯坏了,“,安宁一下子泄了气,恨不起来了。如果非要深究,都算是情有可原吧。自然怪不着安楠楠,非要怪罪的话,安宁将其归咎于眼前这个男人的没脑子。安宁叹了口气,越过他走向楼梯口。阿泽愣在原地,拿捏不准,这是同一个人吗前一秒还凶狠无比,马上又变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寒假倒计时第八天,学校里开始流传起安宁被处罚的各种版本原因。流传最广泛也是最传神的是“情变“,安宁在里头扮演了个心机深重红杏出墙又对旧爱恶意中伤的坏女人角色。柳怀玉想要找阿泽理论被班长晓之以理地劝阻。阿泽本身作为“受害者“,不能再受伤。至于当时现场的第三个人当事人,之所以没被提出来,一定是安宁不想说。之于哪一点,都不该再继续添乱浇油。而且流言这个东西,没有关注自然就悄无声息了,冷处理最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