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我可没上赶着求他把女儿嫁给我,他若不愿,不送就是,正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江燃重新斟了盏茶,自顾自送到嘴边。
早知江燃并非贪图女色之人,也看得出他对霁明庄大小姐无意,不知为何,唐久朝却是松了口气,想必潭主到底是精明人,他做到这个份儿上,倘若霁明庄依然会把姑娘送来,定然还有其他目的,理应小心些。
从书房出来,唐锋雪紧走几步与父亲并肩:“爹,您方才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
唐久朝无奈地摇摇头:“难道你看不出来,潭主若真想娶了霁明庄的小姐,岂有这般怠慢之理?”
经父亲提点,唐锋雪恍然大悟:“是啊,这成亲之事,自古都是男子八抬大轿风风光光把媳妇儿娶进门,哪有让姑娘家主动送上门儿来的。”
“哈哈!”唐久朝慈爱地看着茅塞顿开的唐锋雪,不禁笑道,“我家雪儿一向聪明伶俐,怎么就在这事儿上犯糊涂啊?”
唐锋雪抿抿嘴,羞涩地垂下头,不再言语。半晌,她才低声说道:“其实……像潭主那样的人,女儿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
“哎~我的雪儿很优秀,”唐久朝叹息着,“若非二十六年前的那场浩劫,你江伯伯还在世的话,如今的潭主便不会流落到盈月宫去……只能说,是那小丫头福气好,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
父女俩边走边聊,却也不敢耽搁各自的任务,转眼忙碌起来。
唐久朝拟好书信,差人送到霁明庄去。唐锋雪则派出探子,以便监视医馆里几人的动向。
秦玖臻与明媚听从安排,在医馆正院的侧厢房住下来,这里经常有一些重疾、重伤者留宿,想来也是专门为他们提供的,每日会有人按时送些餐水。
起初的一两天,秋锁阳大清早就来为秦玖臻的伤口换药,秦玖臻碍于旧伤未能恢复,也算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留在房间里,只有明媚时不时跑到后面的园子玩一会儿。
“哎,半夏姐,你拿的什么?好香呀!”碰巧遇到半夏怀抱着一个小坛子,匆匆往后院走,明媚凑上来嗅了嗅,不禁被清冽的酒香吸引。
半夏玩笑似的说道:“小孩子可不许好奇这个,这是医馆特酿的百棠香,馆主让我给后面的人送去。”
“百棠香?”明媚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欢喜地问,“我能尝尝么?”
“不行,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半夏一听,绕开她就走。
“半夏姐~”明媚立即扯住半夏的裙角撒娇,“我就喝一口,就一口!”
半夏无奈地转回身来,口吻也变得严肃:“一口也不行!”
明媚实在没了主意,只好打消这个念头,眼珠骨碌碌一转,又有问题挂到嘴边:“半夏姐,这后厢房住的也是病人么?”
半夏随即向那个方向瞥了一眼,也不避讳:“后面是馆主和我们这些使唤丫头的住处,病人都是和你们一样住在前院的。”
“噢~”明媚拈着下颌点点头,尽管半夏这样说,可她明明之前就在后院见过穆深,实在想不通是什么道理,赶紧返回去找秦玖臻。
近来少听秦玖臻提及穆深,明媚更是不敢贸然开口,生怕她这一说,又点着了秦玖臻的仇恨之火,再三思虑,终是坐立难安。
“小秦,我发现了一件好奇怪的事情。”明媚皱着眉头,在秦玖臻面前晃来晃去。
秦玖臻被她晃得眼晕,扶额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你说……穆深为什么不和我们一样住在前院?据我打听,后面的厢房是馆主她们自己住的地方!”
秦玖臻对此也感到纳闷儿,不过想到穆深毕竟是穆沉的亲弟弟,或许秋锁阳本就不拿他当做外人了。没有过于纠结,秦玖臻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无论他在哪儿,我都要找他报仇的。”
“你得先把伤养好!”明媚担心他一时冲动,仰脸道。
自从秦玖臻住到医馆,他并未与穆深碰过面,医馆里每日进进出出的,大多还是些寻常百姓,除了里里外外忙碌的姑娘们,就是有一位白衣公子闹得最欢,听闻是叫方远蝉。
“方远蝉?”明媚吃惊地从座椅上弹跳起来,“他怎么也在这儿?”
秦玖臻错愕地望着她:“你认识?”
明媚摇摇头:“你不知道么,那些江湖人扫清了麟渊楼之后,就是这个方远蝉一直追着穆深不肯放,小秦如果想了解什么,不妨去问问他。”
秦玖臻压低声音,丝毫不屑:“我是来杀穆深的,又不是来探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