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愤图强迟钝拉（1 / 2）

“真想好了？”

天光将明，亚瑟与莱瑞拉相对站在太平洋的一处小岛上，这里杳无人烟，是莱瑞拉第一次尝试控制转移自己时被传送到的地方，现在刚好拿来做她的“训练基地”——至少在冬季，选择靠近赤道的小岛要比在慈恩港附近下水人道多了。

“你知道如果你真的……你没有必要把自己逼到这个份儿上，知道吗？”亚瑟认真地再次向莱瑞拉确认道，他是很欢迎莱瑞拉能进一步来到自己的世界，同样也很赞赏对方敢于迈出这一步的做法，但克服深切的恐惧并不是下定决心就可以做到的，有时候结果甚至可能更糟，亚瑟可听说过不少“恶化”了的反面案例。

“当然，”莱瑞拉已经紧张到不得不在裤子上悄悄擦掉手心的冷汗，但还是点点头没有退缩，“我总要迈出摒弃恐惧的第一步不是吗——我们从哪儿开始？”

“好吧，如果你坚持，”亚瑟伸出手，说，“把你的手交给我，我想我最好先带你一点一点适应海水。”

莱瑞拉麻利地踢掉鞋子、把外套丢到一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双手递了过去。

“别紧张，我可是经验丰富，慈恩港一大半孩子的游泳技巧都是我教的，”亚瑟轻松地笑着说，他背朝着海面，一步一步拉着对方向后退去，“别闭眼，看着它你才不会那么害怕。”

莱瑞拉抿着嘴，连连点头，她努力将注意力放在亚瑟的身上，但当海水没过她的脚腕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哆嗦。莱瑞拉懊恼地涨红了脸。

“没事儿，我们慢一点，”亚瑟从小在水里就能呼吸自如，所以他实际不能体会莱瑞拉的感受，但他明白恐惧是种什么东西，因此自然也不会嘲笑被十厘米都不到的深度吓到的莱瑞拉，“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亚瑟放慢了步伐，试图让莱瑞拉放松一些，“ 那是我八、九岁的时候，我第一次遇见维科，他讲明自己的身份后，就带我下了海——我当时非常有冒险精神，完全没考虑过万一对方是个骗子该怎么办，哈！”

“你现在也很有冒险精神，就不怕我异能失控伤害到你？”莱瑞拉却翻了翻眼睛毫不领情，她自己过分紧张，就嗔怪起亚瑟的“大大咧咧”。

“你不会的，”亚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还听不听了？”

“听听听，你继续说吧。”莱瑞拉扁扁嘴，暗自嘀咕又不是自己要求要听什么故事——他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吗？

“维科把我带到深海，我们几乎横跨了整个大洋，开始一切都很好，但返航的时候，我们赶上了海底风暴——虽然我到现在都很怀疑他是故意不提醒我的，你知道，他可是多年的海底原住民。”亚瑟眨眨眼，“——几乎是一瞬间，我就被暗流卷到了海底，差点就跟那些倒霉的海洋生物一样被埋在沉积层里了。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海洋的恐怖，在那之前，大海就是我的另一个家，我就是个到处搞破坏的皮小子。”

“但那并没有吓退你不是吗？”莱瑞拉说，“毕竟你现在已经成为了渔民和水手之间口口相传的‘水行侠’。”

“但它确实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亚瑟摇摇头，“那次经历教会了我敬畏——永远不要以为自己可以凌驾于任何事物之上，尤其在自然的力量面前。”

“我想说的是，莱瑞拉，不要把海洋当成你要战胜的敌人，你要战胜的只是过去带给你的恐惧而已。无论是我还是大海，都是帮助你的人。”

莱瑞拉意外地看着亚瑟，尽管觉得对方似乎是偷换了什么概念，但不得不说将大海在这里扮演的角色一转换，莱瑞拉竟觉得很有几分道理。

“我没想到你这么能说会道，亚瑟。”

“那要看对谁——你现在感觉如何？”亚瑟适时地停了下来，轻快地问道。

“还、还行……”被亚瑟一提醒，莱瑞拉放松下去的神经又紧张起来，不过或许是因为已经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她现在倒没有特别惊慌失措。

此时两人已经不知不觉走过浅滩，海水没过莱瑞拉的腰线，运动不息的海浪拍湿了她的衣裳，纯棉质地的工字背心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变得有些湿重。

莱瑞拉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坚定地说，“继续吧？”

有的时候女人可能真的不能理解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视觉动物，亚瑟无奈地想。他竭力把视线固定在莱瑞拉那好似蝠鲼柔韧的胸鳍般在海水中自在浮动的长发，以免自己心猿意马。

“你先放松点，莱瑞拉。”

“我已经很放松了。”

“你的手可不是这么说的。”亚瑟牵着那双细长有力的手，向上抬了抬，两双交握的手肉眼可见的都泛起了些青白的印子。

“……我很抱歉。”莱瑞拉叹了口气，对自己的本能感到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