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后果渐分明（1 / 2）

亚瑟说的熟人，是亚伯拉罕。

蝙蝠侠当然不可能带着莱瑞拉几人大喇喇地返回自己的蝙蝠洞，他们沿着河岸来到了一处隐蔽的树林旁，不多时，那名与莱瑞拉和亚瑟有过一面之缘的鱼人就从乌沉沉的河水里登上了岸。

“好久不见，莱瑞拉——能这样叫你吗？”他轻柔地说，这次倒是没有伸出他的手，“我喜欢你的名字——西班牙语里的皇后。”

“非常博学，亚伯拉罕。”莱瑞拉微笑颔首，她不喜欢对方的能力，但神奇的是，对亚伯拉罕她偏偏却难以生出恶感。

“嘿，伙计，身手不错！”亚瑟倒是毫无芥蒂，纹身密布的胳膊往亚伯拉罕的肩膀上一搭，那副熟稔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多年的朋友，“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上次那个会放火的姑娘没跟你一起来？”

“你是说丽兹？”亚伯拉罕的瞬膜飞快地开闭了两下，“地狱小子回来了，她跟着他在追捕其他从地狱逃出来的恶灵——曼宁说你们见过Red了，是吗？”

“如果你说的是头上有两只断角、全身都红彤彤的那位，我想是的。”莱瑞拉张张嘴还想说什么，蝙蝠侠却没有那份耐心了。

“行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男人沙哑着嗓子说，“汤姆·曼宁既然指派你一个人来帮助我，想必你有什么过人之处，萨平先生。”

亚伯拉罕·萨平很难展现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显而易见的踌躇和歉意，“曼宁认为你们的武力值足够对付这些恶魔，他派我过来，可能只是因为我是组里最好沟通的一个……”

“等等，曼宁是谁？你们在说什么？”克拉克拧着眉毛试图跟上几个人的节奏。

“亚伯拉罕和曼宁先生都是隶属于超自然调查防御署的成员，前一阵子我们因为这些恶魔搭上了线——当然，就在您不知所踪的时候，超人阁下，”莱瑞拉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地揶揄了克拉克一句，但蝙蝠侠刚刚的言行确实也让她微微有些意外，“不过我也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你们就认识了，蝙蝠侠先生。”

“我不喜欢拖延，显然今天的情况已经证明了这是非常必要的一种品质。”蝙蝠侠明白莱瑞拉的想法，当然，照他自己的意思，他也不愿意主动去接触这些神神鬼鬼、超自然的生物，但没有办法，谁让他最近几个月总时不时被同一个噩梦侵扰呢——不是他迷信，可也没几个人能忍受夜夜被从墓碑后爬出的恶魔惊醒的生活。无论是作为布鲁斯·韦恩还是蝙蝠侠，他对超自然事物都保持着百分百的警惕，但在恰当的时机了解、利用他们也未尝不可。

莱瑞拉扬扬眉，对蝙蝠侠的回答不置可否。

“解释一下今天发生的事吧，”蝙蝠侠语带威胁地说，“请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巧合——你们刚刚来到哥谭，这里就被你们所谓的恶魔袭击了。”

“这真的是巧合，”可怜的鱼人摆了摆指间带蹼的手掌，明明个子不小，看上去却有些可怜兮兮，“地狱不稳之后，裂缝到处都可能出现——当然，从媒介来考虑的话，水源附近出现的几率更大，阴暗肮脏的小巷也有可能。这谁都无法预料。”

“地狱不稳？”克拉克眯起眼睛，身为一个外星人他很难完全接受地球的信仰体系——毕竟它不能解释自己的存在，但既然对方以地狱来称呼那个空间（也可能是星球），就说明它与《圣经》中关押着魔鬼的无底坑有相似之处，“为什么会不稳？它这样有多久了？”

“有、有几个月了……”亚伯拉罕看上去更心虚了，莱瑞拉相信如果对方能够流汗，现在一定已经是冷汗淋漓了。

“坦诚，萨平先生，既然你们是来寻找盟友的，”蝙蝠侠当然不会放过这点，他看出来了，鱼人是个不善于撒谎的学者派人物，既然这样，曼宁就不能怪他抓住这个机会把自己想要的都从这个人嘴里掏出来，“不稳是什么意思？如果你说的是我们知道的那个地狱，它是不该在末日来临之前出什么大乱子的。”

“无论是圣经还是传说，你得明白，经过几千年的传播早就与实际脱轨了，”亚伯拉罕苦笑，“现在地狱里的魔神纷纷陨落，诸多大小恶魔要么抓紧一切机会逃到陆地上来，要么就远远地躲在地狱的角落里不敢冒头。地狱的秩序已经乱套了，先生——没错，即使是地狱，也是有秩序的。”

“如果把地狱视为一个几千年不败的国家，”蝙蝠侠缓缓地在几人面前踱起了步子，“它突然的崩塌必然是由于重大变故——不可能是‘起义’，既然如你所说连最有资本的魔神都陨落了。是‘天堂’改主意攻下它了？不，如果真是这样，这些恶魔就该有‘天使’来追剿。那么——地狱里的‘王’出了什么事？”

亚伯拉罕抿紧嘴部的皮肤绷得紧紧的，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了蝙蝠侠的问题，“您非常敏锐，蝙蝠侠先生，正如你的猜测，撒旦死了，他的血从王座上流下汇成蜿蜒的河流，地狱已经不再是恶魔的家园，幸存者在寻找新的乐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