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她（2 / 2）

“同学。”

“很久不见的朋友。”

两人同时开口，可是才说完段晓染就后悔了。她收回目光，低下了头，不安地滑动着手机，下意识想要躲避现实。

也是，当初是她不告而别，还能被温若澄念着是同学已经很好了，她为什么还想奢求朋友这个称呼呢？为什么心脏处微微有些疼呢？她还在奢求什么？

温若澄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随后没有跟她多说一句话，转身拿起车钥匙，回身道：“俞晓玫，带你的朋友跟上来吧，我请你们吃饭。”

“你的朋友”几个字，再次扎心。段晓染五指攥成拳，不断地深呼吸着，让自己不要再过度解读。

俞晓玫听到请吃饭的消息，笑眯了眼，不由分说地拉着段晓染就往温若澄的车走去。

“啧啧，不染你可真是我的福星，这才刚来温总就请我吃饭。如果你跟温总多待会儿，我工资翻番岂不是指日可待！”

段晓染咧嘴想笑，余光处却看见坐在驾驶座的背影，她怎么也笑不出来了。舔了舔嘴唇后，选择缄口不言，静静地坐在后排，痴缠地望着这三年只出现在梦里的人影。

“喂，不染，你这是怎么啦？”小玫瑰觉察到她的异样，抱着工资翻番的理想，刻意压低声音道，“以前认识不更好吗？你俩在一起的可能性更大了！”

“别开玩笑了。”段晓染不自然的抿抿唇角，目光闪躲地看向窗外，“我跟她只是朋……同学而已。”

小玫瑰联想到段晓染问过的问题，撇了撇嘴，自然没信她的鬼话。看了眼手机，忽的发现一条未接电话。

俞晓玫顿时心头一紧，连忙回拨了个电话，不到二十秒，她就挂断了电话。面上带着歉意，对温若澄和段晓染告辞。

“不好意思啊，今天我只能失陪了！我对象发烧四十度，我得送她去医院，抱歉！”

发烧四十度，这刻不容缓，两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耽误她，赶紧地把车停到街边放小玫瑰离开。

很快，车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安静气氛中透着股压抑劲儿，段晓染坐在后座很是尴尬，嘴笨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能问出那句：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走进一家中式餐厅，她跟温若澄相对而坐，她尴尬的拿出手机烦躁的滑动着，反倒是温若澄表情淡淡，很自然的点了几道家常的川菜。

“我点了你喜欢的酱爆肉丝、水煮肉片和干煸四季豆。”温若澄态度很正常，语气淡然，令人舒适地道，“三年没见，你这些习惯应该没变吧？”

“没……没变。”段晓染收回手机，有些结巴，不太敢跟温若澄对视，“你呢？还是不能吃辣吗？”

“能吃一些了。”温若澄笑了笑，“现在吃辣脸上也不再长痘，比起以前好多了。”

离开她的生活三年，段晓染不知该如何回话。沉默许久，段晓染才终于一咬牙说道：“对不起。三年前，我不告而别，是我错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压在心头的那颗巨石的重量似乎减轻不少，段晓染甚至敢抬起头来，仔细地看温若澄那张三年没什么变化的脸。

闻言，温若澄温柔的笑意收敛不少，目光下垂，拿起身侧杯子里的水轻抿，道：“你不用说对不起，当年我也有错。没有及时发现你离开，最后才造成三年不见。”

看吧，温若澄的性子就是这样，从来都会在合适宜的时候递来台阶。

“你用不着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我错了就是错了。”段晓染诚挚地继续开口，“我知道一句对不起解决不了什么，但是三个字确实是我欠你的。”

固然普通的道歉解决不了横亘在她俩之间的问题，但是说出来这句话后，段晓染好受了许多，甚至隐隐间期盼她们能回到曾经那样。

这时候，菜肴被服务员端上桌来，温若澄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指着菜肴示意她尝尝看。

“这家餐厅，就是曾经学校外餐厅阿姨开的，你尝尝看味道有没有变。”

又是这种和稀泥的办法，段晓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味道变没变不重要。我们的关系已经变了，不是吗？”

“关系确实不如以前亲密。”温若澄终于露出自己的情绪，脸上的温柔笑意全数消失，放下筷子，看着段晓染，认真地问道，“这次回江都呆多久？”

见段晓染蹙了蹙眉头，温若澄勾起嘴角，淡淡瞟了她一眼，垂下眼眸看着桌面的菜，轻轻道：“如果几天就走，那么我接不接受歉意也就是那回事儿吧，反正也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