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九）（2 / 2）

“是好几个月前逛明月楼的时候听隔壁的嫖客聊天谈起的。”范衡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选择甩锅对象的时候还是要广撒网才是。

“首先，你这个地地道道的性冷淡还会去明月楼那种地方吗，其次，嫖客有一半会隐瞒身份，况且之前还有一场牡丹花会，全国有头有脸的人都来洛阳了，明月楼更是天天爆满。最后，你在糊弄我。”司徒杏儿叉腰站在范衡身前，大有如果他不说就绝不走的意思。

范衡坐在石凳上，一手抚眉做出思考者的样子。

“其实我是从几年后的未来回来的，所以对未来发生的事情会了如指掌。司徒杏儿你以后连一个好男人都没找到。而且我并不是不逛明月楼的，半个月之前我和根阿牧去哪里喝花酒，阿牧，帮我澄清一下。”

“司徒姑娘，公子之前确实跟我去过明月楼跟几位姑娘喝酒。”牧溪在一旁说道，不过最后范衡用了手段把那几个姑娘骗的离开房间了，剩下的话还是不要告诉司徒了吧。

司徒明艳的脸蛋瞬间垮了下来，这已经不是在唬弄她了，这简直就是把她当成五岁的小孩寻开心啊，还从未来过来，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范衡他可能真的知之甚少，要不也不会拜托她查那么可笑的名字，以范衡的性格，他要是知道上官逸在哪里的话，他是不会隐瞒的。

“老娘的幸福可从来没指望那群臭男人给，包括你们。”司徒杏色的衣袖一挥，箜篌随即摇摇晃晃的作势要倒在地上，范衡急忙身手扶住。

开什么玩笑，这架箜篌好贵的。

司徒跟范衡拌了几句嘴后就去找范桐了，这么长时间了，她的病应该好的差不多了，该好好劝劝她别在这么犯花痴了，有范衡和范鸿那种级别的男人整天在眼皮子底下晃荡，怎么还对美男那么没抵抗力。

“公子，”司徒杏儿走后，牧溪忍不住开口问道，“五蛊逢灯的毒，到底是从何处听说的？”

范衡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阿牧，要是我中了这种毒的话，你会不惜一切代价救我的吧？”

“此毒无解，更无方炮制，还请公子慎言。” 牧溪有些不悦地抿起嘴角，范衡要是试探他的忠诚的话不会选择问这种本身就是悖论的问题，而且他不会允许范衡那么凄惨的死掉。

“那你会不会……算了。”范衡欲言又止，跟他一起死，这种蠢事上一世牧溪还真干出来了，眼见这一世的牧溪也不是很聪明。

“赤暝教的毒蛊秘籍流传出去的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多的多，上官逸手中的残卷恐怕只是冰山一角而已，阿牧，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你可要万分小心了。”范衡提醒道，虽然知道牧溪中失心蛊最起码在一年之后，可这一世有了他这个不可测因素的干预，可能会导致一连串不可思议的反应，不行，说什么也要让牧溪尽早留在自己身边才可以。

太危险了，他绝不能让牧溪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是，公子。”牧溪低头道。

接下来的时间都在范衡漠然弹着箜篌，而牧溪在一旁静静聆听中度过。

范衡漫不经心的弹拨琴弦，没有掺杂内力，更没有依照琴谱，前世的种种事情浮现于脑海，他可不会笨到以为牧溪是出于恋尸癖的缘由才在他的唇角印上一吻，有一个人为他做到那种程度，怎么可能不动心。他很喜欢牧溪，喜欢到这辈子可能不会找别的伴侣，前世的百年相思也好，今生的一见钟情也罢，喜欢就是喜欢，去探讨它的缘由毫无意义。

他给了牧溪自由选择的同时也增加了牧溪离开他的可能性，那又何妨，要是他用强硬手段把牧溪留在自己身边的话，牧溪恐怕不会开心吧。他只要暗中好好守护就好了。

时间飞逝，一个月只是在几息之间。

“阿牧，君子之约哦。”范衡坐在桌前看似从容的转着毛笔，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眯起来，他紧张的时候总是这样。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牧溪支支吾吾的背了八个字之后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属下背不出来。”是根本没有背的意愿，救命之恩，他本就该结草衔环，更何况范衡他……

完了，又想起之前的春梦了，牧溪又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个百转千回，畜生！

范衡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好像是要把他悬在嗓子眼的心给拍回去，整个人变得放松起来。

“阿牧，你学坏了，居然干出吓唬弱小无助的小公子这种事情来。”范衡瞬间垮在椅子上，一副弱不禁风的病美人形象。

“公子又在说笑了。”牧溪客客气气地回敬道，好在范衡没有看出自己的异常。

弱小，无助？这种东西怎么着也扣不到范衡身上吧，不可否认，范衡确实很努力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他装成这副样子也抹不掉他是玄鸮堂暗线的事实啊，窃取情报，严刑逼供，秘密谋杀，毁尸灭迹这些事范衡恐怕不仅仅是见识过那么简单。想用天真烂漫来掩饰内心深处的早熟事故的人，总是表现的过于浮夸。

“二叔今天一大早就找我要人了，我跟他说了想要你做我助手的意愿，他没有反对，你愿意留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范衡道。只是玄鸮堂规定，总部直属部下要是有人事调动的话，必须在提出要求的第二年才能彻底脱离组织，扮演自己的新角色。也就是说，牧溪还要在玄鸮堂当半年杀手。

这都是什么破规定，范源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这个规定牧溪肯定也知道，为了不让牧溪和他二叔难做，范衡只好退一步海阔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