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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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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

沈惊鹤勒住马, 眯起眼看向京郊长亭下那好整以暇的一帮人, 一忍再忍, 还是没忍住气笑了。

为首的那个挺拔英俊的身影没有丝毫惹人生气的自觉,见他看过来, 本就微翘的嘴角笑意更深, 竟牵了马直挺挺走过来。

“等你好久了。”

“……梁延!”

沈惊鹤瞪了一眼不疾不徐朝他走来的男人, 再看着他身后那几十个换上侍卫服饰仍难掩冲天煞气的亲兵, 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怪不得, 他不来送自己。怪不得,五哥当时是那样一副奇怪的表情……

梁延听见这咬牙切齿的一声,立刻蹭地一下原地站好, 松开牵着缰绳的手, 一板一眼地行了个礼,口吻严肃如汇报公事:“末将参见六殿下!此番末将已向陛下自请前往南越清剿海寇,除了少许随身侍卫之外,所需兵力皆一并调用南越当地驻兵。未曾想有幸与殿下同行, 这一路上,少不得要叨扰六殿下了!”

沈惊鹤不做声, 瞅他半天,直瞅得梁延心里微微发虚,眼底终于带出抹笑意:“怎么我去哪, 你都如影随形?”

“六皇子仗着天家身份, 好生不讲道理。便说之前西南, 也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梁延洒然一笑, 端的是好一派理直气壮,不闪不让。

沈惊鹤一噎,黑曜石似灵动的眸子横他一眼。梁延在他目光的瞪视中唇畔笑意愈发扩大,衬得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更加不羁。

“再说,我是去剿海寇的,恰好同路罢了。”

沈惊鹤磨牙:“我若去瀚州呢?”

“瀚洲千里大漠,马匪猖獗。”梁延苦思冥想。

“我若去陇西呢?”

“早闻羌族蠢蠢欲动。”

“我若……”

梁延微勾唇角,毫不避让望进他笑意盈盈的眼睛:“你在京城,我便留护天子;你在北境,我便饮雪斩胡;你在辽东,我便策马破狄。小鹤儿,你到哪儿,我非跟去哪儿。你若想着丢下我一人逍遥自在,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沈惊鹤失笑:“我什么时候想着丢下你过?”

梁延深深望进沈惊鹤双目一瞬,忽然毫无征兆地伸手将他一把搂过,将头低下埋于颈间深嗅一口,“没有就好。小鹤儿,我梁延的鼻子可灵得很,你的味道我记着一辈子,天涯海角也跑不了。”

沈惊鹤没防备被他突然袭击弄得腰一软,幸而眼疾手快用指尖紧扣住马鞍,才险险没丢脸地摔进梁延怀里。他被困于温柔织成的怀抱动弹不得,红着半张脸恨恨道:“梁将军可真是长了个狗鼻子!”

梁延眯眼餍足地笑着,心念一动,忽然咬了一口近在眼前的白嫩脸颊:“你听说过天下有不咬人的狗吗?”

“梁延!”

到底是自己捧在手心千般疼宠的人,不想当真让他惊恼,梁延又用唇角在他腮边似有若无一碰,终于肯大发慈悲地松手放他坐直,眼底好笑:“别恼了,大不了我让你咬回来便是。”

沈惊鹤像是被火燎一样迅速弹起坐稳了身子,略有些不自在地掀起眼皮环视一圈,却发现侍卫和随从们早就自觉散开研究起道旁的石子野花,看天看地看风景就是不往他们二人这处看,白皙脸颊上薄薄的红意不由又可疑地深了些许。

“……皮糙肉厚的,咬你还嫌牙疼呢!”

……

南越地处雍朝东南之极,三面皆是巍峨崎岖的高山,起伏的丘陵使得南越百姓从来无法成规模地种植稻米。再加上道路不通,与外界阻隔,至今南越的开化程度仍旧不高。许缙之所以先前在太学读书如此吃力,正是因为随父留守南越时并未接受过正式的教育。

话虽如此,可按理说南越剩下的这东面一面毗邻东海,船贸通商应该有着天然地利,又如何至于贫困如此呢?

这就与梁延向皇帝请命前去的理由分不开关系了。南越的海寇之乱,历朝皆头疼无比。这些穷凶极恶的海寇多是从东海周边的小岛聚集流窜而来,个个尤善水性,狡猾残忍,吃定南越不受中原朝廷重视,打劫起过往商船毫不手软。久而久之,损失惨重的商船们宁愿绕远路去更北边的海港,也不愿意在南越的博浪湾里赔得血本无归。

此次梁延以剿海寇之名前去南越,倒也不全是借口。只有把南越的这个心腹大患解决了,沈惊鹤才能安心地在东南地域韬光养晦、暗掌朝局。

沈惊鹤刚翻身下马,便觉一阵南方特有的湿暖之气扑面而来。然而南越清凉的山风立刻挟着草木香气欢悦地拂过客人的发间颊侧,让那股子沉闷暑气登时消散了大半。

“累不累?等会儿进了府衙,我先去给你冲杯蜜水凉着。”

衣袂声动,下一刻梁延已是轻轻贴了过来,右手指尖熟门熟路地探到沈惊鹤背后,轻勾住他的小指在温腻指腹上蹭蹭。沈惊鹤在这一个多月的路程中早已半被迫习惯了被梁延时不时地吃些豆腐,随意晃了两下没甩开,便也不再挣扎,随他去了。

沈惊鹤是以南越郡守身份来到南越,拥有南越一郡所有治权。提前接到消息的其他属官早早就在外头候着,见一名俊美不凡风采卓然的青年当先走来,再一看他身上绣着珍禽纹样的官袍,哪里还认不得这就是他们新晋的上官,当即在一位鹤发老者的带领下纷纷上前迎接。

“下官见过六殿下!”

齐刷刷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必多礼。”沈惊鹤将一看便年逾花甲的老人虚扶起身,微微一笑,“陛下既然派我前来南越施行教化,恢弘圣德,我在此便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南越郡守。以后诸位大可不必以殿下相称。”

属官们闻言惊异地抬起眼望望,没有多说什么,只顺从应下,心里对这位新任郡守的观感却不由得好上许多。

“下官初见大人,便觉有如清风拂面,已是不凡。此时观大人言行,方知大人果然德行高重,真乃人中龙凤!有大人您当咱们南越百姓的父母官,可真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一个面相斯文的官吏忽然出声,满脸笑容灿烂。

打头的老人不咸不淡看去一眼,没有出言制止,却让那人还想再张开的嘴不由一滞。

“郡守大人远道而来,还请先进府衙稍事歇息。至于车队仆役,下官这便遣人安排。”老人将沈惊鹤迎入府衙请上主位,自己站在座下,一丝不苟介绍起了其他属官与南越郡况。

沈惊鹤捧着梁延不知从哪变戏法一样真给他弄来的蜜水,不动声色打量着座下的几位官吏。

从碰面到进门一直都居于属官之首的白发老人乃南越郡丞,名唤孙默。郡丞官职仅次于郡守,为郡守副贰,佐郡守掌众事。孙默在南越待了大半辈子,算上沈惊鹤,前前后后已辅佐了五位郡守,在当地可谓是德高望重。

那个斯斯文文、面上带笑的属官是郡主簿,掌文书并奉办郡守差遣之事。主簿虽官职不高,可职居亲近,诸如为郡守奉送要函、迎接贵客等私事皆乃主簿之责。因着同郡守牵连密切,主簿一职也地位日高。便看以往郡守若犯法,最先收捕的便常是主簿。这人想来也是明白其中关隘,才在最开始便卖力想同新晋郡守打好关系。

其余五名官吏乃五位郡曹。分别是掌人事选署的郡功曹、掌农政屯田的郡田曹、掌刑法狱讼的郡法曹、掌民户祠祀的郡户曹以及掌营军之事的郡军曹。在其中,功曹总揆众务,职统诸曹,又握群吏升迁黜免之权,在郡守自辟属吏中地位最为尊显。

沈惊鹤想到这层,不免多看了功曹几眼,却因此意外发现这个面容严肃的年轻人竟与主簿长得有五六分相似,当下疑惑开口:

“不知功曹与主簿……”

功曹闻言挺直脊背:“回大人的话,下官张英勋,主簿张英瑞乃下官同脉堂弟。”

“原来如此,怪不得二位面貌如此相仿。”沈惊鹤了然。

张英瑞见堂兄语毕便没了下文,转了转眼珠,上前一步堆起笑容:“大人,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们张家兄弟二人虽然不才,但也愿意为大人肝脑涂地、奉令必行。若有用得着我兄弟二人的,还请大人尽管吩咐,尽管吩咐!”

张英勋动了动嘴唇,到底没说什么,也谦恭地低下了头。

沈惊鹤面对张英瑞的拍马只是微微一笑,神色依旧自若:“主簿有心了。”

张英瑞觑他脸色,心下嘀咕,只想着这个京中来的六皇子到底不比常人,连火眼金睛如自个儿也看不出沈惊鹤究竟受不受用,只好堆笑着又奉承了两句,退回原处。

略过这一段,沈惊鹤又问了问其余几位属官的名字。被点到的属官在介绍自己姓名之后,都也跟着说了几句奉承话。唯有那个皮肤被日光晒得黝黑的田曹只简单介绍了下自己,又闷闷地站回队列中。

沈惊鹤还没说些什么,张英瑞却先跳了出来,似笑非笑地拍着田曹的肩:“高田曹啊高田曹,亏你的名字还叫高明,如何说话行事这般不高明?也就是咱们大人德盛崇远,肚量胸襟皆非凡品。若不然,你刚刚如此不懂事,少不得要被治个不敬上官的罪名!”

语毕,他又恨铁不成钢似的叹息拱手道:“大人也别介怀,高明他就是这样,人直了点儿,一根筋。不过相处久了就知道他只是脾气坦率、藏不住事儿,脾性倒是不坏。下官替他向大人请罪,还请大人高抬贵手,这次便先饶了他吧。”

沈惊鹤望着舌灿莲花的张英瑞和旁边憋红了一张脸却说不出半个字来的高明,内心只觉十分有趣。这个张英瑞倒是一副好手段,看似是替高明解释,却字字句句强调他的“性子直”,那不正是说高明如此做派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看不上自己、对自己有不敬之意么?

简简单单一段话既给高明上了眼药,又为张英瑞自己博得了维护同僚的好名声,还顺便拐着弯儿夸了上官海量,不可不谓是颇有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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