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2 / 2)
旻琼一时竟也被说出了几分血性,觉得这哥们说得相当有道理。
且不说这孟流萤才学艺几天都有这份胆量,我鬼见愁儿子呢能怕它?
说干就干!
旻琼去堂前供奉菩萨的案几下,掏出一个有些年头的小酒坛。
两个半熟不熟的小年轻一人一口气干了二两他妈妈的老黄酿,孟流萤心口一烧还想说什么来着,结果直接一头磕在桌上醉倒了,那位刚被激起点血性的也不例外。
旻琼心里火烧火烧的从摔倒的地上爬起来,喉咙里有些辛辣难受,口腔中也还留着那口老黄酿的余热。
旻琼抚了抚心口翻滚的气血,脚下踩的是青石砖瓦路,两边一大片茂密竹林,青石路的尽头是一条蜿蜒上山的泥土小道,旁边似乎隐匿了个小竹屋?
这是哪里?
酒呢?
孟牛逼呢?
这是梦?!
大概是这老黄酿醉人得很,他竟然在片刻之间醉倒入梦,这时间差短的让他第一次清楚明白的感受到自己是在梦里。
感受了一番周遭的纯净明洁,舒适宜人。
而且这里没有鬼杂碎!
旻琼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借着老黄酿的劲儿试探性伸出脚往前踏了一小步,鞋子在青石上并未摩擦出什么声音。
他小心的朝着那似隐非显的竹屋走去。
停在临近竹屋的篱笆外,这时候他本该,或者至少也该象征性的问一句有人吗?
可是旻琼没有作声。这是他的梦境,他的梦境里有一处神秘的竹屋,而他不知道里面是空的?还是住着人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如果是人,那会是谁?如果不是人那是何物?
为什么全雾都最不可能发生鬼压床的他偏偏被压了?
旻琼探着脑袋往篱笆里面望,他想知道这些。
良久,就在他差点忍不住掀开篱笆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随着一片黑色衣袂翻飞,一双骨节犹如玉雕,莹润白净修长有力的手就这么撞进了旻琼的心底。
那是?
旻琼不由怔怔的盯着那双汲起一捧清凉井水往嘴里送的手掌,只听“啪”的一声,他就随着压垮的篱笆一起向前栽去,姿势相当感人。
“何物?”那黑袍人转过原是半侧的身子,对着发声处皱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旻琼仰着头呆呆的望着那人还沾着水珠的嘴角,竟是一时忘了从满是泥垢的地上起身。
这人随性且可见凌乱的披着一身如墨黑袍,胸口衣襟微敞,满头青丝尽数散漫落结的垂下,不着鞋履,一足还抬踏在井池边缘,嘴角周围的水珠也不屑拂去,衣侧衣摆皆可见些许泥垢,浑身上下除了眸间的覆眼白绸系得还算工整,再找不出多余一处的得体边幅。
即使如此,也是极好看的。旻琼痴怔的想。
黑袍眉头加深,似乎是感受到那道过于直白的凝视,脸色不快的道:“何人?缘何来此?”
旻琼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快,连忙爬起来道:“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你,你是住在这里吗?”还是你只是我梦里幻化出来的一抹虚无?
“回答我的问题。”黑袍不耐的拿脚踩了踩井池里的水。
大哥,用脚直接踩真的好吗?你刚才可是还随手捧起来喝了的啊!旻琼不动声色的看着黑袍的小动作。
“我叫旻琼。”旻琼连忙答道,这不修边幅的人不仅给人压迫感,似乎还有点暴躁。
“旻琼---”黑袍呢喃的念出这两个字,觉得有些熟悉却又让人不大欢喜,不耐的重复先前的问题,“缘何来此?”
“这是---”旻琼注视着黑袍的面容停顿了一下,随后缓缓道出,“我的梦。”
“你的梦?”黑袍的手在衣袂的遮掩下轻颤了一下:“我在你的梦里?”
那一细微的颤抖并没有逃脱旻琼的双眼,恩?害怕了?不怎么厉害嘛。
“对,这是我的梦境,你又是谁?”旻琼说着突然冒昧的走过去直接翻手掀开了那人全身上下唯一还算整洁的覆眼白绸??
黑袍人怔住,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随后一脚踹出:“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