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修](2 / 2)
药煎的快,差不多一刻钟,阿木就端着碗进来。
秦景舟本来就没事儿,晕倒估计也是那个梦的问题。等药汤下肚后,不到晚上就活蹦乱跳起来。段鸿渐那里好像有急事,等大夫重新替秦景舟把了脉后就火急火燎的赶回去了。
阿禾跟阿木给他脑袋上药时说的话没错,这东西涂上去有点难受,不过这才出七天,结的痂已经快要掉落。
然而额头的伤好,也就意味着秦景舟需要跟卫芩去马场。
这几天日头依旧热得厉害,洪武帝的那场求雨没有一点儿作用。这些日子段鸿渐淮王府、燕王府跟皇宫三头跑估计也是因为这事。
天下大旱,庄稼枯死,河流干涸,民不聊生,是明主最为忧心之事。更何况这离灭元不到十年,若是有人心利用,怕也不好收拾。老朱家皇位就是起义得来,朱元璋比谁都知道民心的重要性。
秦景舟双腿放在椅子里,手边冰块阵阵往外冒着寒气。一面是来自盆里的冰气,一面来自外头的热气,秦景舟不禁打了个哈欠,明朝这日子,过的着实无聊了些。
此时离朱元璋驾崩还早的很,离段鸿渐造反也还有十来年。
洪武八年……秦景舟脑子再次转动起来,这期间朱棣好像会和朱标、朱樉、朱棡等人前往凤阳老家,在那足足待了四年。
“小公子,卫大人来府了。”
阿禾打了帘子进来。
段鸿渐现下不在府中,卫芩过来,不要说肯定是为了傍晚练马术的事。秦景舟朝她点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接着磨磨蹭蹭跟冬日起床般从柜子里找出曳撒、革带跟网巾换上。
卫芩的出现的像个影子,不走寻常路从窗子外一跃而进。秦景舟心知躲不过,但在看见他时还是不免身子一下软下来,有气无力的重新窝回椅子上。
“脑袋看上去也好的差不多,走走走,随我去马场。”
卫芩背手在秦景舟面前左看看右看看,盯的他脸皮发麻。
出府时阿禾不大放心,本想派人跟着一起去,被卫芩驳回。到了府门前,等着他俩的不是马车,而是两匹瞟肥体壮的黑色宝马,缰绳正拴在燕王府门口的石狮子上面。
秦景舟家在南方,大学也在南方,所谓骑马,只在去云南旅游时骑过一回,回来后两腿之间疼了好几天。而且那马长期驼人,知晓轻重,不像卫芩拉来的这两匹,一看就不像好欺负的。
“放心,它两自幼受训,有我在身边听话的很,不会乱来。”
卫芩拍拍其中一个马脖子,那马冲他亲昵的顶顶脑袋,前蹄不住踏步。
秦景舟试探性的走到它边上,刚想也伸手摸摸,但这马就像背上长脑袋一样,往边上一偏。
“等会我牵着缰绳,你看着我的样子在上面坐好,马场你也是自小去的,我就不信,天天练下来还是连单独骑行都不会。”
卫芩的话让秦景舟羞涩片刻,最后又以反正之前不是他的原因压下去。
秦景舟记得马场在城南,临近郊区,因为是专门给皇子们用的,所以周边的看守十分用力,在离那五百多米的时候就不怎么见行人影子。
守门人一看是卫芩过来,问都没问直接开门放行。或许因为夏天原因,整个占地里只有看守人员。秦景舟放眼望去,这地方约莫有三千多个平方,小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对于零散几个人过来训练,完全够用。
卫芩领着马走到对面棚子里。秦景舟身下这匹,一看见槽里的干草,直接甩开蹄子越过卫芩凑上去。风刮过脸庞,四周景色瞬移,秦景舟连忙身体前倾,小腿往后微弯扣住马肚,抓紧马鞍。
这是他记忆里唯一关于骑马时的印象。
幸好这段距离不远,等停稳后秦景舟小心翼翼在看马人的扶持下下来。卫芩随后跃下,从马棚的柱子上取下长鞭,示意秦景舟退后,手掌使力“啪”的打在马屁股。
“嘶——”
被打的马儿脑袋一仰,嘶叫出声。而在看见是卫芩后乱动的蹄子一下止住,不敢动弹,老老实实的挨了十来下。
秦景舟想开口,看守人对他摇摇头。
“阿景,你知道我为什么打它吗?”
长鞭落地,马被拉走,卫芩单手绕了几圈握把鞭子在手里,朝马场中间走过去,阿景随后。
“我知。”
“那你说说,我为何打他。”
“因为它擅自跑动。”
“对,可以这么说。但是阿景,你或许也明白,”卫芩脚步停下,逆着光跟秦景舟面对面,凑到他耳边低声,“如今的你、我、淮王、燕王等都如同皇上手底下的那匹马。特别是淮王,大明唯一一位异姓王,你猜皇上能容多久。”
秦景舟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但是其中,燕王他不会甘心。但这马要想脱离我的掌控会怎么做?”
卫芩的声音像阵风。
“你是说,燕王他……”
秦景舟瞬间理解他的意思,接着心头一跳。他知晓段鸿渐会谋反是因为后世所学,而且原因是因为建文帝削藩灭王所至,听卫芩这么说的意思,段鸿渐从朱标还没去世就有意皇位?
不对,不可能。
“你倒不必这个表情,我从教你的那天起,就跟燕王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淮王亦是。”
卫芩瞧着秦景舟有话说不出的表情微微一笑,弯腰从他脸上捏了把,“所以,你得赶紧学好,这日子说不定哪一天啊,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