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2 / 2)
“拆都拆了。言君,就看看呗?”子寤也搓搓手,打算把剩下的封条一并揭了。
“可是我已经在大殿之上宣称留守冥界,此刻再收这礼,怕是不妥。”妄言怀里正抱着蛐蛐儿,它因为角上疼似乎有些不开心。
正当妄言犹豫之时,子寤和子蒹两个活宝已经将拆封的箱子直接打开了。
“好漂亮的花样!”子蒹将最上面的裙子拿出来,里头还有好几条。“言君,浅葱色的齐腰襦裙。苏绣的蜻蜓点水,还缀珍珠呢!和您那支蓝珠步摇特别般配!”
子蒹把一条条裙袍拿出来仔细看好再讲给妄言听。里头一共七件裙装、两件披风、四方帕子,还有七双绣花鞋、一双小叶紫檀的双齿木屐,以及七条蒙面的缎带。
大概是缺什么爱什么,虽然妄言是个瞎子,但是对那些漂亮的衣裳首饰的爱慕不亚于任何一个女子。
“早就听说冥王那里备了一堆的礼物,以备不时之需,这次会不会是把压箱底的都拿出来了啊?”子寤私自又拆了一对封条,这箱子里面装的全是闪闪发光的珠宝首饰。
“快看看另外几只箱子里面是什么!”子蒹将裙子都放下,去拆后头的箱子。
“呀!”子蒹突然大叫一声,把正在吃糕点的妄言吓了一跳,咳嗽起来。妄言怀里的蛐蛐儿也被吓一跳,一下子落到了地板上。子寐赶忙走上前替她拍背顺气。
“大喊大叫的这么没规矩!”子葭走上前,想将她好好教训一顿,却瞥见里头装的东西——一对老旧但精致的弯月刀。
“云追将军的裂云新月刀!”子葭将两柄弯刀捧出来,原先刻着“季云追”三个字的手柄处已经磨平了,新刻的是“子葭”。“这是云追将军的陪葬啊……我还以为将军投胎去后,这对刀也会随他去了呢。”
子葭第一眼见到这对双刀,就想要很久了。从前她活着时,就是耍双刀的,可惜她是棵银杏树,死的时候没有陪葬。
“有你的名字?这是殿下特地给你的?”子蒹看着刀柄,又忍不住将箱子又开了一层,下面竟然放着一件水色广袖曲裾裙、一对镂花金铃、一套龙涎香。
“真好看,感觉像过年一样!”子寤特意取了铃铛出来,拎到妄言的耳边摇起来。“大人,去宴会吧,去吧!”
“就是啊言君,这么多漂亮衣裳,不去就浪费了。”子蒹也附和起来,“我们托您的福气也能混到一份!”
“傻姑娘,衣服再好看又如何呢。你穿得再漂亮,那天廷的宴会你也去不了,没机会穿啊。”妄言笑笑,拍拍手,让蛐蛐儿跳回自己的腿上。
“何必非要到宴会上去穿,平日里就不可穿了么!再说了,这么好看的衣裳,摆在衣柜里都可以开心啊。”子蒹将那条裙子捧在怀里,乐得快原地打转了,“言君您就赏殿下一个面子,去参宴吧。”
“哎,我算是看明白了。倘若哪天本君被歹人捉了去要你报信,对方只要给你一条漂亮裙子,你就连‘妄言’是何人都忘干净了。”妄言装出一副十分失望的样子,扬着下巴逗手里的蛐蛐儿。蛐蛐儿肚皮朝上被妄言摸得舒服,咕噜咕噜叫着。
“言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子蒹显然急了,一下子将手里的新裙子拋掷于地,“我都跟了大人两千年了快,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言君您还不知道吗!”子蒹的眼泪顷刻涌了出来,说着便要将衣服捡起来打算撕了,“您若是觉得我是个白眼狼,那这衣裳我不要了便是!”
子寐见了赶忙上去拦她:“榆木脑袋,你怎么还当真啊。你都说了,两千年了,言君能不明白你的为人?自然是开玩笑的了,你这脑袋怎么就转不过弯儿呢!”
“言君……言君真的只是玩笑?”子蒹性子直,才一会儿便已经哭花了妆容。
众人齐齐望向玩蛐蛐儿的妄言,不想她竟然说:“本君认真的啊。”
这下子蒹又哭起来,众人拦都拦不住,虽然蛐蛐儿忍不住叫了一声,但是竟被子蒹的哭声盖了过去,没人听见。
“言君,您……我,我错了,子蒹说错话了……”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真是……”妄言从桌上随便拿了一方手帕递过去,“把眼泪擦擦。我开玩笑呢,别再哭了啊。”
“言君这次可是说真的?”
“真的真的。这方帕子也送你了。”妄言又把另外三方帕子递过去,“我手帕嫌多,这些你们拿去分。就当我玩笑开得过,给你们赔罪便是了。”
各人接下帕子,子蒹又不放心问一句:“那言君要去参宴吗?”
“礼都分给你们了,自然要去了。”妄言还是忍不住伸手摸摸新衣裳的布料。“只是……孟姨那边得想一套说辞才行……”
屋里的人估计怎么也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会有人在梁瓦之上偷听。
“冥王殿下,我总觉着您这样有失礼数,还有点……猥琐。”络腮胡子钟煜和晏礼各自抱胸站在冥王边上,而祸正趴在瓦片上,偷听屋内的谈话,听到钟煜的话,立刻抬起头来,咬牙切齿道:“小声点!巡你的逻去!”说罢了,又俯首趴了下去。
“殿下,您听就听,别这个姿势啊,真的猥琐。”晏礼都看不下去了。
祸等到里头没了声音,这才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大腿已经抽筋了。他呆坐了一会儿,突然闭眼祷告起来:“愿上天垂怜,保佑我的心思没有白费,定要让阿言记起……”
“殿下,上天是您亲哥,您确定要求他?”
祸不满地白了晏礼一眼,改口道:“愿盘古大帝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