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皮客(20)(1 / 2)
一、剥皮客(20)
从拓淮煜答应白子婴的计划到现在,一天又快要过去,审讯室的对话还在紧张进行。审讯员和嫌犯都很疲惫,却再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被挖掘出来。
刘文华捏住眼角转动酸涩的眼睛:“小拓,你准备去哪儿?我记得局里好像是没你的寝室。”
刚抽完烟回来的拓淮煜一身寒气,抖抖身上的西装:“我有个朋友在。”
“嗯。”刘文华点头,“那就好。”见他环顾四周,又抬起下巴点点屏幕:“你家小孩在这儿。”
拓淮煜顺着看过去,正巧白子婴推开李星槐会议室的门,用力敲了敲面前的桌子:“李大婶!起床!”
熟睡中的李星槐被震得迷迷糊糊,吸溜一声,把自己从桌子上撑起来。他睁开黏在一块儿的眼睛:“白大爷?”又使劲儿挤了挤,歪头往白子婴身后望:“拓哥呢?”
“他不回去了。”
李星槐觑他表情,没敢多问,乖乖“哦”了声,跟他出了会议室。紧接着,两人的身影出现在通往警局大门的监控里。
刘文华见拓淮煜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门口,脸上笑出几道褶子:“我说小拓啊!”
拓淮煜给了他一点余光。
“咱说点正事儿。”
拓淮煜收回视线:“刘局还有什么问题吗?”
刘文华斜了他一眼,背过手,目光不知停留在哪里。审讯室的声音不断传来,依旧是接连的“不清楚”、“不知道”、“没见过”。
随着刘文华的目光看过去,监控里的管家接过警卫递来的烟头,缓缓吸了两口。
拓淮煜拍了拍技术员的肩膀:“跟他们说,休息会儿。”技术员点过头,用对讲器向里面传话。拓淮煜又看向一旁不知为何正在犯倔的刘文华,他无奈一笑:“刘局,有事您就直说。”
刘文华这才正眼看他:“我以为,你又要瞒着这边。”
皱眉:“我瞒着什么?”
见他是真的记不起来,刘文华摆手:“就你说的那两个疑点,你是不是想说,如果我们的假设都成立,那么假李星槐的作案时间对不上。”
拓淮煜挑眉,接着微微颔首:“所以我有理由假设,他背后还有人。我当初认为是李宏业,但事实证明绝对不是他。刚才,我突然想起,李星槐曾经透露的口供中,滨河西里剥皮案的受害人尸体,是他‘想方设法’弄出来的。”
他停下思考了一会儿,接着道:“既然这么麻烦,他本人又是个人畜无害的设定,单凭他自己,是怎么翻开杀人犯哥哥的冷藏柜,又把重量不轻的尸体托运到滨河西里而不被人发现的呢?”
“嗯,还有呢?”
“这个就简单了。婴婴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和李星槐有过一面之缘。”拓淮煜笑,“确切的说是两面。我既然可以认出他来,没道理他对我没有任何印象。”
“哦?”刘文华挑眉,看起来颇为感兴趣。又见拓淮煜双唇微微抿起,不怎么愿意说的样子。他只好收起八卦之魂,“为老不尊”的咳了两声。
拓淮煜继续:“刚一见面,他刻意忽略掉我的存在,一段时间里甚至没有正面喊过我的名字……”
“停!”刘文华打断,“你这个只能是个猜测,并不能成为证据啊。”
“嗯,确实,我知道。但是,如果我给你看过某人的照片,并且一段时间一直在你耳边重复这个人。”拓淮煜忍不住轻笑一声,古潭般的黑瞳荡起涟漪,“刘局,你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刘文华抬手胡撸下排排立起的鸡皮疙瘩,颇为认同的点头:“确实。所以你们家小孩是发现什么了吗?”
拓淮煜舔舔嘴,突然有些紧张:“或许婴婴早就发现了!我去看看他的位置。”
白子婴确实发现了些异样,不过要让拓淮煜失望了,他哪儿都没去,老老实实和李星槐回了家,正坐在沙发上和李星槐大眼瞪小眼。
实在被看得发怵,李星槐试探到:“白……白大爷?奴……奴家可还能入您的眼?”
“噗!”白子婴终于收了他的神通,“您都人老珠黄了,还想着出来卖?”
见状,李星槐松了口气:“哇,我还以为要被你分尸了。白大爷,你刚刚表情多吓人你知不知道!”他咽口唾沫,小心翼翼道:“你真跟拓哥吵架了?!咋搞成这个样子……是,因为我?”
白子婴沉默不语。
“不是白大爷,你说话,拓,拓哥是真想把我交上去?”
白子婴站起来,转身向楼上走:“还记得第一次见,你送我的礼物吗?明天你带上。”
李星槐扒着沙发,脖子抻得长,有些恐惧:“我,干嘛去啊?”
白子婴忽地站定,背对他缓缓道:“出海。”
“出出出……出海!”李星槐激动的跳起来,“白大爷!我不走!”
白子婴没有理他,径自走上楼。
感应灯忽地变暗,李星槐慢慢缩回沙发上,身体渐渐不受控制开始痉挛。他喘着粗气,不断摩擦自己后颈,想起被他牺牲掉的王欣,想起要把他解决掉的李宏业,想起那个傻的透顶一求百应的亲哥哥。
他的痉挛更加厉害,猛地抡起胳膊砸向一旁的扶手,坐下的沙发跟着颤动发出“吱呀”音。想起那人恶魔细语般的威胁,李星槐颤抖的双手紧握成拳。如果不能把白子婴一起带走交给那个人,那他做的一切都白费了,他所有的牺牲、他宝贵的唯一的所有、都会像烂泥般被人踩在脚下。
……
不知什么时候,白子婴在一阵叮叮哐哐中醒来。身下又硬又潮,空气中充满酸涩的味道。眼睛不太能睁开,应该是被遮住了,手脚也动弹不得。他用鼻子出了口气,大致知道了自己的情况。
“李星槐?”
一串脚步声来到跟前,那人伸手解开蒙住白子婴眼睛的黑布。待白子婴适应微弱的自然光后,那人又走远,像是坐到某处去了。
“李星槐,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