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篇九(1 / 2)
萧折在图书馆逗留到关门后,又去了超市。
从超市出来,手里提着两大袋东西。他默数着脚下的地砖,慢吞吞地往家挪。
可惜走得再慢,路就那么点远,他很快就还是站在了家门口。
萧折放下左手装满食物的塑料袋,从书包里摸出钥匙,动作有些机械地打开门。
没有人回来。
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把东西搁在茶几边上,蹬掉鞋转头就快步进了自己的房间,自始至终都目不斜视。
客厅电视柜旁的红木雕花橱上,安静地摆放着一张遗照。
照片里有一个五官与萧折极其相似的女人,直直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正温柔地笑着。那笑容太逼真,看着几乎就要从照片里走出来了。
如果真的能走出来,就好了。
那是萧折的妈妈。
从去年春天病倒,她一直在顽强地与病魔抗争。她挺过了萧折的初三下,挺过了萧折的中考,挺过了萧折痛失爱宠的暑假,挺过了萧折适应高中生活的第一个学期。
大约是这一口气真的撑得太累了,太难了。
陪儿子度过了成长里的几个大坎,真的已经尽力了。
今年除夕前一夜,心存眷恋的母亲终于还是撒手人寰。
在病床上,在深夜的梦里,没有痛苦。
萧折在病房门口跪了几个小时。他始终紧攥双手,眼圈发青地忍着眼泪。
让母亲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希望她能放心地走。
这是萧折唯一的愿望,他不是小孩子。他知道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