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回 疯妇(2 / 2)
如云红了脸,低头浅笑,伸手拉住他轻声道:“你若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我们来日方长,可以与你慢慢诉说。”
葛彻用力点头“嗯”了一声,此时天色已黑,人们陆续赶来祭拜牛郎织女,许愿祷告,他们四人也拿了裹头香去祭拜,拜完之后,再将香桥焚化,如此也就见证了牛郎织女已经相会,看过的人也会双宿双栖,姻缘美满。
“哎呀!你摸老娘作甚!”就当众人许愿祈福时,忽听一个妇人拿腔拿调的娇声。
闻声望去,只见那妇人满头珠翠、一脸脂粉、遍体绫罗,身形肥胖,约四十岁的模样。她本就福满,还穿了月白色的罗衫,淡黄色的罗裙,看上去如一水桶,还神情夸张地拉着一个身材娇弱的书生一脸苦情。
那书生看上去唯唯诺诺,呆头呆脑,哪里见过胖妇人这样的架势,何况周围的人见胖妇人当街抓包,对其指指点点,他胆小如鼠,瑟缩摆手:“不……不是我……”
“不是你还会有谁!只有你站在老娘身后,看你斯斯文文,居然敢吃老娘豆腐,你枉为读书人!”那胖妇人一口咬定是那书生对她行为不轨,而那书生百口莫辩,急得满头大汗,环顾四周投射求救的目光。
周围的人交头接耳,没有人亲眼目睹事件真相,但是看那女子已到中年且身体肥胖,一时分不清谁对谁错。
“既然你指认是他所为,而他不承认,不如报官罢!”正当无人为他解围时,一腔热血的如云挺身而出,那书生瞬时如遇到救星一般紧紧盯着如云。
而周显临与音音额头青筋突突一跳,本想置身事外,眼下不得不与她一起趟这趟浑水了。
“你又是何人?敢管老娘闲事!”那胖妇人瞅了如云一眼,扬起头,见她神气的模样,似乎理直气壮,丝毫不怕此事闹到官府。
“我只是见你二人争执不下,建议去县衙评理,好过在此搅了大家的兴致。”如云道。
本来好好一个七夕夜,被这不讲道理的蛮横女子搅了兴致,任谁心里都不会痛快。
“评理?”那胖妇人冷哼一声,“老娘就是天理!老娘说他占老娘便宜,就是他占老娘便宜,到了县衙也是这套理儿!”
“你这是蛮不讲理!”如云气道。
“你一个妇道人家,为一个外男说话,你丈夫知道了岂不羞愧于祖宗?”那女子又对如云恶口相向,如云养尊处优,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嘴脸,上了气头却回不了嘴。
“我夫人仗义助人,我为何要愧于列祖列宗?倒是这位大嫂,一口咬定这位学生占你便宜,而这学生又矢口否认,你二人各执一词,孰对孰错自然不能听你片面之词,去官府评理最为妥当,诸位以为如何?”看到如云受气,葛彻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他倒也不冲动,以理服人。
旁观看热闹的人不知为何露出了嘲弄的笑容,纷纷起哄上官府判个是非对错。
那胖妇人一看势头不对,恼羞成怒道:“瞎嚷嚷什么!不就是被摸一下嘛,老娘就当是喂了狗了,不与你一般见识!呸!”她骂完了人就跑了,众人揶揄嘲弄,看向可怜兮兮的书生。
有人道:“那疯婆娘早年死了丈夫,整日疯疯癫癫,时常跑出来兴风作浪,满嘴胡言乱语,今儿个冤枉人占她便宜,明儿个又口口声声说自个儿是知县夫人,瞧她那样儿,谁信呢!”
“原来你们知道她故意冤枉人,那为何方才你们没有人出来指证她啊?”如云疑惑而生气道。
路人道:“她这疯病得了些年数,时好时坏,早就瞧习惯了,顶多人前撒撒泼,成不了什么气候,咱们也犯不着跟一疯妇人顶真。”
如云算是明白了,这些乡民纯粹就是想看戏,连后面的“伸张正义”也只是在瞎起哄,没有人真正关心究竟谁对谁错。
眼下好戏散了,乡民也就意兴阑珊,各自散了。
只留下他们四人,还有方才无辜受冤的年轻书生。
“多谢几位贵人为小生解围,小生感激不尽,也让这位夫人为小生无端受气了,小生实在于心有愧,请受小生一拜!”书生说着就要朝如云郑重伏拜,如云制止道:“你勿要拜我,不过都是举手之劳,但有句话我不得不说,你虽是书生,可不能示弱,今日我们有幸帮了你,他日你还要靠你自己。”
“小生受教了,小生宛平县诸生夏江,字汉林,年十六,不知几位贵人如何称呼,小生他日若能高中,定上门拜谢!”书生对他们感恩戴德,自报家门,来日欲报答解围之恩。
如云正要说话,却听周显临道:“时候不早了,回去罢。”说着,他没等人回应,拉着音音回马车停歇的地方,如云与葛彻无奈,只能匆匆与夏江说了两句,紧跟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