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第二章

陆苓清了清嗓子，缓步走上戏台，所谓无知者无畏，陆苓一点都不觉得害怕，轻飘飘一挥水袖，咿咿呀呀地唱开了。

张梨溪端起茶杯，拨了拨茶叶，他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听不甚懂这昆曲唱的是什么，不过倒也觉得这场的戏子声音很好听，一声声娇娇软软的，就像是有小猫勾着爪子一下下挠到人的心窝里，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今日这依依姑娘和平日的声音不一样啊？”赵齐是依依的铁杆戏迷，一开口就能听出依依的嗓音，“不过也挺好听的......”

姚班主在后台给悔的啊，他光顾着外貌看不出来是谁了，把声音给忘了，陆苓和依依的声音一听就不一样啊，这下可全露馅喽！

他等着一会儿客人们听出来找他算账，没想到等了半天，他们倒也该吃茶吃茶，该说话说话，仿佛完全没听出来，还好他们不介意，姚班主舒了口气，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还真把自己个戏子当盘菜了，谁管你台上是谁唱的。

宋文山怔怔地看着戏台上的那人，天底下竟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他从未想过会有人只凭声音就这么吸引他，吸得他移不开眼。

张梨溪看到连宋文山都是这么听入迷的反应，也不由抬起头看向陆苓，他坐在二楼包厢，离戏台较远，所幸戏园子小，倒也能看清陆苓动作神情。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觉得这小人儿不只是嗓音，脸蛋身量乃至发丝无一处不合他心意，连带着觉得她的眼角眉梢，一颦一笑哪怕只是走路都像是火星落在他心上，不停地往里灼烧，看她一眼火星就不停往里进一寸，激得他浑身发颤。

张梨溪腾得站起身，站起来却又不知道要干什么，但又不能直接坐下，显得怪怪的，于是招招手叫过小厮，指着陆苓说，“去把主事的给我叫过来，告诉他这个戏子我要了。”

张梨溪施施然坐下接着仔细看戏，却不知他这句话在那些狐朋狗友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居然会是张梨溪说的话，张大少爷居然开窍了！？

张梨溪没察觉那群狐朋狗友像是看怪物一样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神，他看着陆苓和柳梦梅含情脉脉对视，一阵心浮气躁，他们怎么挨得这么近！

一想到他们平时也经常在一起唱戏时也挨得这么近，可能是好朋友，平时也一起生活说说笑笑的，就觉得气闷非常，恶狠狠扯了把自己衣领，拧着眉盯着扮作柳梦梅的那个家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陆苓在戏台上看似一心一意唱戏，实则神游天外，一举一动全凭记忆，记忆里这戏已唱过无数次，就像背熟了课文，再背时不用动脑筋就可自然而然背诵出来。

陆苓唱到杜丽娘思念梦中情郎柳梦梅以致相思成疾，病入膏肓，声音哀哀切切，缠缠绵绵，实则眼睛到处看底下观众的反应，一个个都听得入了迷，心里很满意，险些笑了出来。

看完底下观众，又看楼上包厢的观众，却发现正对面的包厢里有个人紧皱着眉盯着自己看，恶狠狠仿佛是气极了的神情吓了陆苓一跳，难道他是不喜欢自己唱的戏，还是自己唱的不好听？

心里这样想着，陆苓神情动作一点没表现出来，还是哀哀戚戚的唱着。

陆苓这可是错怪张梨溪了，他这样恶狠狠完全是因为听了赵齐说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