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恋番外02(1 / 2)
02
高中毕业十周年, 也是风动乐队解散十周年。这十年来, 五个人各奔东西, 时常会聚, 但鲜少人能聚全。
这个夏天,章河秘密筹划了一场“风动乐队阔别舞台十周年演唱会”, 结合每个人的时间安排,最终定在了七月底。
地点设在那个承载了他们大部分青春记忆的地方,虚度清吧——他们毕业后不久,傅肴关掉了店, 这里辗转变更了几位老板后,两年前被武陵买下来, 重新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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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湍流,游人如织,燥热、高温的炎炎夏日, 酒吧街一如既往的热闹。
倪湫任由章河牵着自己, 放慢脚步,东张西望地打量周遭。
生意兴隆的烧烤摊不见了,街道陈设补补换换, 依稀能看出旧貌。街市热闹非凡,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俊男靓女一身酒气的出入这里。
仿佛看到面容青涩、无畏的江鞍同和北塞几个在靠在墙边吹牛胡扯, 仿佛还看到几人旁边还站着个年纪大一些的女人, 一身素净长裙, 气质与这街十分不搭。
十七八岁的倪湫远远跑来,鬓角带着细密汗珠,眼底是属于年轻人的张扬与纯真,声音爽朗地打招呼:“云哲姐,你又打算抢我们家生意啊,我告诉老板去。”
虚度的老板傅肴是个摇滚歌手,大红大紫了两年,过气后回故乡开了这家清吧。生意不怎么好,没宣传没特色。开一天算一天。
几个月后,对面店换了名,叫——放肆吧。
整条酒吧街就属这两家不争不抢。
“去啊,谁不告诉胖十斤。”云哲抖了抖烟蒂,燃了一长截,轻飘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倪湫心照不宣地笑笑。
云哲北京姑娘,跟傅肴回到星城,前后脚开了家酒吧。她的一厢情愿,没见得到多少回应,却仍旧一往无前。
倪湫十分欣赏她的果敢、英勇,认为爱情就应是这样的洒脱、畅然。
云哲姐就三毛写的那样,是一棵树,站成了永恒。
没有悲欢的姿势,根在土里安详,叶在风中飞扬。也曾洒落荫凉,也曾沐浴阳光。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
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而傅肴是个随性的男人,而立之年,经世后的沧桑让他凡事看得通透、理智。他对云哲姐的态度便是如此,不远不近,不亲不疏。
他身边有过其他女人,却从没有云哲姐。
这酒吧刚开业,倪湫和同学误打误撞来了这。
一展歌喉后被傅肴无心评价了句,便打开了她对唱歌的新大门。几乎每有空倪湫就往这跑,云哲姐起初误会傅肴换了口味,见倪湫年轻稚嫩,便暗地提醒了她几句。
倪湫那时在读初中,十四五的年纪,情窦初开,啥事不懂。
没头脑的把云哲的提醒和傅肴说起,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此傅肴找到云哲,不知说了什么。
倪湫抱着吉他躲在半暗的室内,看向阳光明媚的街道,云哲挂在傅肴的脖子上,啃个没完没了。
傅肴背靠在墙上,双手垂在裤线旁边,不主动不制止,任由她胡作非为。
青天白日的,也不注意影响。
倪湫偷笑着,捂住了眼睛,吉他弦压在手臂细皮嫩肉上,留了几道深深地红印。
之后倪湫见了云哲就喊“嫂子”。
再后来……怎么就改口喊姐了呢。倪湫记不太清那次是发生了什么事。
旁边同伴拥簇着往酒吧走,几个男生大大咧咧地冲云哲姐摆手,嚷嚷说来看他们演出。
“云哲姐,我们走了!”
“走吧走吧。”
云哲按在斑驳的墙皮上捻烟头,顺手贴好墙壁上刮掉了边角的海报,状似无意地提醒倪湫:“记得告我状。”
倪湫背身晃了下胳膊,应声:“不管!你一会自己去说吧。”
记忆隔着时空,飘渺又虚幻。
云哲那双山明几净却时常化着浓妆的眉眼深深地烙印在这条不减喧嚣的酒吧街,她的爱情,在年少的疯狂中偃旗息鼓,她在无所顾忌的放肆了几年后,心境终回归平静。
“云、云哲姐……”倪湫愣怔地看着清吧前的人,惊诧地张大了嘴巴。
清吧仍叫那个名“虚度”,十几年前的布置,十几年前的那群人,不止武陵、北塞这伙老同学,傅肴、云哲也在。
倪湫傻傻盯着门口剪短头发的云哲和已过不惑之年的傅肴,一时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
章河走出去两步,察觉旁边人突然停住,倪湫拽拽他的胳膊,确认:“那站着的云哲姐和傅老板,是我的幻觉还是真人?”
章河帮她调整了下鬓发,低声解释:“是真的。最近一直听你念叨,就把傅哥和云姐一起喊了来,别傻站着,过去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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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朋友在容貌、性格等等方面变化很大,被岁月镀上了一层风霜,但一开口、一颦一笑仍然是那个熟悉的人。
大伙拖家带口,填充这场音乐会的观众席。
云哲姐晃晃无名指上的戒指,说自己结婚了。
傅肴在一旁耸肩膀,主动承认,新郎不是自己。
言语里有唏嘘、有无奈、但谁也没有遗憾没有后悔。
林藻非常忙碌,却变得坚韧十足,优秀的成绩让她一路顺风顺水,如今是所在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
而当年在学校里呼风唤雨的陆时延高考后,考了个普通的本科,学新闻专业,毕业后从事与专业对口的工作,从小助理一步步做到了业内名声显赫的社会记者。
两人感情稳定,也已经结婚。
倪湫当年最不看好的两人,用实际行动让她打脸。
倪湫表示:这脸打得非常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