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正殿寿宴仍在继续,谁都不知道偏殿出了人命。有小厮跑到李熠面前耳语了几句,李熠跟萧氏告了罪起身离去。
麟德殿是皇家专门用于宴请群臣的地方,偏殿有不少房间可以供臣下使用。今日宸王殿下因为跳舞出汗去偏殿梳洗,岳家小娘子听说是因为手背受了伤去偏殿处理,怎么就会遇刺了?最后还无巧不巧让宸王给撞见了?
偏殿里,太医正在替岳昭检查伤口,岳昭虽然没死,但因失血很多,此刻已然昏迷。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看到房间里那摊血默默擦了一把冷汗,互看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一样的情绪——麻烦!大麻烦!
最后由官职高一点的刑部尚书到御前说:“陛下,此事事涉亲王又发生在宫中,放在前朝处理怕是不妥,要不交给内廷悬明司?”
悬明司,隶属于皇帝。大周皇宫沿用前朝宫廷制度,但因为高祖时期宫廷巫蛊案,涉及亲王和嫔妃,皇室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于是专门设置了悬明司来处理皇室案件,包括皇宫中那些不明不白冤死案。
但后来韦氏接管了悬明司,肆无忌惮将爪牙伸向前朝,利用悬明司构陷忠良,铲除异己,韦氏倒台后,太皇太后萧氏也曾想利用悬明司走韦氏旧路,不料,她这才起步,悬明司的督主便莫名暴毙,萧氏又委任了第二任心腹,不出三月同样死于非命,萧氏向得道高僧请教,得出结果是天意如此,新君当立,若牝鸡司晨必遭天谴。
萧氏不信这个邪,前后两年时间共任命五名督主,都只得到暴毙的结果。萧氏之所以不得不退居幕后,这件事居功至伟。也因为如此,悬明司这五年来都没有督主,几乎成了一个废局,而现在,刑部尚书竟然提议将这个案子交给悬明司,李昰都要被他给气笑了。
“尔等吃朝廷俸禄,本应维护江山社稷,护天下正道,区区一个案子竟然不敢接手?”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当即就跪了,冷汗扑簌簌地下:“臣惶恐!”
李昰看得气不打一出来。不就是因为宸王临朝摄政他们得罪不起吗?不就是怀疑这是有心人针对宸王吗?而针对宸王的最佳嫌疑人说不定还是朕这个皇帝。不管这件事最后结果是不是宸王做的,他们都不敢查。
作为犯罪嫌疑人的李琈为了避嫌留在外间。即便是此刻,他的表情也没有因为这次突发事件而有多少波澜,没有愤怒、没有震惊,更不可能有心虚。
宋渔观察了他面部以及露在外面的喉结乃至手部的每一块肌肉都没瞧出任何破绽,真正的表里如一,天衣无缝。
她这就郁闷了,从表面看起来情况对宸王非常不利,毕竟这是供女眷歇息之地,他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已是不对,搞不好就能给他定个猥亵女眷的罪名,何况岳昭现在人事不省生死不明。
“宸王殿下,奴婢觉得你可以稍稍紧张一下。”
李琈回头瞥她:“如何紧张?”
宋渔:“……心虚也可以。”
“本王不做亏心事,为何要心虚?”
宋渔恼了:“难道殿下不担心有人怀疑是你对岳昭意图不轨?毕竟事发时只有你一人在场,而你出现在女眷更衣之地很不合时宜。”
李琈似笑非笑地看她:“那又如何?”
宋渔:……
这真真是有恃无恐啊!
“这点还麻烦九皇叔说明一下。”李昰从里间出来,气儿有点不顺,宋渔只要看一眼那两位唯唯诺诺的官员便知道他在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