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9(1 / 2)
大爷只要了一碗白饭和一碗清淡的白萝卜汤,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要。
柳千树看到他吃得如此朴素,于是将托盘里的青菜拨了一半到自己的碗里,另一半递给大爷,说道:“给您,大爷。”
“不用不用……”
“我吃不完,这食堂打的菜很多。,吃不完倒掉浪费了。”
闻言,大爷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柳千树为了证明自己,用力地点了两下头。顾屿杭无精打采地杵着脸颊坐在一旁,这时,他将肉和菜推到大他面前,说道:“我也吃不完,我吃不下。”
“啥你吃不下?”大爷显然不相信。
“我刚出院,胃口不好。”
“那你要不要吃粥?”柳千树问,将椅子往后移,准备去帮他打一碗粥。
顾屿杭直接起身,说道:“我去吧,你们要不要喝粥?”
“不喝嘞。”大爷摇头。
宴景然慢条斯理地夹着米饭,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
柳千树撞了一下她的胳膊:“问你话呢!”
宴景然冷眼看她:“干嘛?”
“喝不喝粥啊?”
“不喝。”
顾屿杭点了点头,走出座椅和餐桌之前的狭小的空隙,拖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往前走。
柳千树望着他略显单薄的背影,想追上去,手却被宴景然用力地摁在桌上,像泰山压顶,一时间动弹不得。
“你就听我这一次话行不行?不许去!”宴景然皱着眉头,露出难得的严厉驳斥道。
柳千树条件反射地想要反抗,但考虑到她身体不舒服,于是只好坐下,不情不愿地嘟哝道:“你干嘛这么不待见他?”
“我没有不待见他。”宴景然抿了一小口汤,“你回去我再跟你说。”
“哦。”
母女俩低头吃饭,久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大爷放下餐具,餐盘吃得干干净净,可是顾屿杭还没有回来。
柳千树心不在焉地夹起最后一颗米粒,目光在近乎无人的点餐窗口前搜寻着,却一目了然地发现,他并不在这里。
大爷疑惑地嘀咕一声:“诶,那年轻人怎么不回来啦?刚刚我还跟他讲我们村里孩子穷没钱上学的事情嘞!”
“跟他讲这个做什么?”宴景然问。
“他问的啊,他说见过我。”
“他见过你?”
大爷挠挠有些秃的脑门,憨厚地笑笑,有些不好意思:“我上过报纸嘞。”
“你上过报纸啊?”
“就是蹬三轮儿供这些孩子们读书,被记者报道上去啦,我没做啥,现在蹬不动了,胃还疼!对啦,他说要帮助那些孩子们!”
“他说的?”宴景然看了柳千树,发现她还在坚持不懈地寻找。
“是啊!”大爷用力地点头,“他说他有办法!我也不知道啥办法咯?但他见过我那篇报道,就说明啊,他关心这事!”
“他本来就不坏。”柳千树突然冷不丁冒出这一句。
同样含沙射影的语调,气得宴景然想骂她。
“对!他不坏,跟这闺女一样善良!”大爷说,仿佛是对某件事情感到万分认同,于是不停地点着头,眼里逐渐冒出两颗泪花来,“要是大家都这么善良就好咯,去我们那村里看看那些孩子们……”
宴景然沉了一口气,没有答话。
她体会不来大爷那两颗硕大的泪珠里包含的感情,也就无从附和。
柳千树放弃了寻找,颓废地怂下肩膀,被宴景然伸手拍直了,她无聊地抠着餐桌的边沿,安静地打量餐厅里的装潢和陈设。
几分钟后,顾屿杭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紧追慢赶的身影。他在餐具回收处蓦地停住脚步,转过身去跟身后的人说了两句什么,只见那人露出了受伤的神情。
柳千树觉得那个人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大爷说道:“哦,在那儿啊!他旁边那个,就是给我做检查,让我把麻袋放进检查室的医生。她也是好人!”
“好人好人!”宴景然说,“都是好人!”
“对!”大爷憨厚老实,听不出她言语里的讽刺。
宴景然扯了下柳千树的手臂,说道:“还坐着干嘛?回去啦。”
“哦……”柳千树挪开椅子站起身,“不对呀,我们还陪这大爷呢……”
宴景然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谁给你钱做好事了?”
“你别老想着钱。”柳千树背上包,轻描淡写地说。
“我不是担心钱,我是怕你好心没好报。”宴景然沉声道。
柳千树抿了抿唇:“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别说了。”
“看明白了?”
“看明白什么?”
宴景然不动声色地朝餐具回收处使了使眼色,说话的人还在说话,丝毫没有分开的意思。
柳千树鼓了鼓腮帮子:“看明白了,走吧,我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大爷起身跟上她们的步伐,路过顾屿杭身边时,他率先跟任博雅打了个招呼。
任博雅微微一怔,随即亲切地笑起来:“吃饱啦大爷?”
“是啊!”
“那您到二楼等着哈,等医生上班了就给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