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沈流意自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他身体不好，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真正的到达自己的极限，而是感觉差不多了就停下，先把身体的承受能力提高。差不多一个多星期后，他才第一次尝试所谓的极限。

汗水在往下淌，体力在流失，仍在挥动着手中的木剑，即使疲倦到已经无法思考，身体和大脑在叫嚣着停下，但只要还有站立的力气，就不算是到了极限。他能感觉到肌肉酸痛，胳膊几乎抬不起来，全凭意志力在坚持着。早已经没有了精力去数究竟挥了多少剑，最后在意识模糊即将倒下的时候，仍然握紧了剑柄。

不知过了多久，沈流意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想必是画棋与琴书把他带回来的。他揉揉眉心，清醒了不少。微微感知了一下身体内的状况，发现之前过度运动带来的疲累悉数消失，而且修为也有微弱的增长，应该是他昏迷后体内灵力自动运转修复，才有此效果。练剑还能涨修为，沈流意挺高兴。至于灵力运转时带来的细微痛楚，他早就习惯性无视了。

瞧瞧天色，已经月上中天，沈流意也不好意思再把画棋她们叫醒，只好给自己用了个清洁术又躺了回去。到底是累了，没一会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完全可以比昨天多挥个几百剑。不过，虽说用了辟谷丹，画棋还是准备好了早饭。沈家可不缺钱，给沈流意准备的自然都是最好的。桌上摆的几道菜和点心都是蕴含灵气的食物，吃了对身体有好处的。不像五谷杂食，杂质太多，反而对修士的身体起反作用，一般人在辟谷前如果用不起辟谷丹自然是无可奈何，辟谷后就算是贪图口舌之欲也不会再碰凡俗的食物。

沈流意吃的不多，速度倒是很快。吃完后又斗志昂扬的拿着木剑走了。

“公子好勤奋啊……公子以后一定会成就大道的！”画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仰慕之情，看着沈流意的背影对琴书说。琴书虽然承袭了沈家的本性，倒比画棋要清醒的多，知道这种事谁也说不准。世间天才无数，勤奋努力者如夏夜萤火，成就大道者却寥寥无几。不过毕竟是自家公子，琴书还是很自信的。

沈流意重复着累晕、被画棋和琴书搬回去、第二天继续的日子，自觉过得无比充实。

沈珹知道后，难得笑了笑。

这一日沈流意从昏睡中醒来，发现自己到了炼气二层。他一开始还有点吃惊。这段时间他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在了剑上，压根没有好好的打坐修炼过，没想到身体到达极限后自主吸收灵力修复的效果也这么好。不过吃惊也就那么一会，也不是什么大事，该怎么着来还是怎么着。沈流意如今沉迷其中，若不是他还是凡人之躯，还需要休息，他根本不想停下来。现在已经不会再出现累到昏迷的状态了，但是沈流意给自己定下的规矩是每日一万剑，一剑也不能少。

他非常喜欢挥剑时的感觉。身体只为剑而舞动，眼中只有剑的轨迹，同一个动作不管做多少遍都不会觉得厌烦。他觉得自己挥剑的时候，似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和剑，再无其他。无风无光，只有剑影。承载着他的力量，带着他的所有情感，摩擦过空气的清亮声响，仿佛永恒。

“阿意这是……入境？”

沈珏惊讶的看着不停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的身影，普通的木剑上隐约带着一丝凌厉的剑气。沈珹在旁边看着，默了一两秒，道：“嗯。”

“阿意是个天生的剑修。”沈珏看了一会，感叹道。

“是。”沈珹难得的多说了两句话，“他若不修剑，便是可惜了。”

“若是阿意没拖着这副身子，说不定这时便能入臻……甚至化境也说不定。”沈珏可惜道。

沈珹看了他一眼，沈珏就不说话了。也是，这世上哪有“如果”呢，或许就是阿意的这份天赋让天道都嫉妒了，才会让他受了那么多年的病痛之苦吧。若是阿意身体没好起来，没法修炼，想必这辈子都只能埋没了这份才华，不为人知。如今能有机会使这份天分显现，就已经很幸运了，何必再叹息过往呢？

两人沉默间，那边沈流意挥完了今天的份额，收剑抬首，颇有些惊喜：“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身体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不适的地方？”沈珏笑答。

“没事，我好的很呢，而且感觉身体比以前好多了。”沈流意接过画棋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不用担心，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肯定会告诉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