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1 / 2）

我不知这儿的品牌，只从红酒口感中察出当是20度左右的干红葡萄酒。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就连那一碗碗大米粒儿亦是颗颗饱满，水润光滑。酒桌上最能拉进感情，增加了解。我不能上九天揽月，亦不逮下五洋捉鳖，但可以擒肥牛、大虾、海参、羊肉卷、蟹□□、虾滑、鲜贝、仔肠……

“好酒就要有好诗，在座的各位虽说都是行伍出身，可是吟诗作赋的功夫也不能落下呀！”林雪见喝到半醺之际想到了机灵点子，这让我们没办法应对：“今天中午，大家吃得都非常开心，这很好。我就以‘海鲜’为题，各位即兴写一首诗，至少四句，且诗中断断不可有一字与海产品相关。”

可她们皆是饱腹诗书之人，我却腹笥甚窘，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幸好她们并未对我做出这方面要求，只是自己玩起了诗词比赛。于我只需信手拈来一首诗，且无有用字限制。

“左手执蟹螯，右臂举白醪。但得享此物，足慰半生波。”思来想去，我只得拼凑几首宋人的诗词来装点门面。

林雪见立刻提出批评，貌似委婉其实锋芒毕露：“太夸张的比喻，休说旁人，自己都不会信的呐！”

“我不会，没办法。你们喝你们的吧，我是条咸鱼，又干又硬。”

“好吧。”

酒喝高了，到了将醉又未醉的时候，正合适吹枯嘘生。若是大人物之间的交流，我倒适合旁听学习她们的人生经验。

“林大人，我们现在不好做呀！虽说余威犹在，破船尚有三斤钉。可自从大机器生产时代到来以后，咱这明面上的生意就越来越不好做了，曾经雇佣那些夷人的成本很低，加上产品质量比较好，所以市场占有率一直不低。

但是一百个人做功的效率，也比不上一台机器，更不必计较雇佣一百人的成本相比于维护一台机器费用之间的天价差距。

大人，我去年到关内道考察，发现那边生产出来的钢材、丝绸、纱布……都已经可以做到机械化流水线作业，但是我们还是依靠非常原始的口耳相传，依托优秀技工以点带面。”售货员的身材着实魁梧壮硕，一眼望上去一米八不打止的个头，竟也是膀大腰粗，肌肉虬结。

“我不想听你说那么多，我就问你几个实打实的数据：你现在的主营业务是什么？产量如何？成本如何？利润率如何？”林雪见无法忍受她的唠叨，不待她说完就终止了那厮的诉苦。

“我们的主营业务是纺织业，生产丝绸、布帛与棉花；每年可以生产约三十万匹丝绸、十万匹粗布与两千吨棉花；包括原材料成本、租用土地成本、人工成本、必要的活动经费与各项税收，每年需要支出大约八百万至一千万不等；每年净利润至多就十几万，如果碰见收成不好的年头，折本的情况也并非不存在。现在各大股东都怀着不小怨气，如果不进行改变，恐怕不过数年之后就将难以为继。”

我听见这些数据，不免讶然：“不会吧！现金流如此庞大，收益这么点？账目上的数字动辄百户家庭的可支配收入。”

那厮并未理会我，专心等待林雪见的回复。

“成本太高？还是税收过重？抑或是你对高额经费支出心怀不满？”林雪见不动声色间出了一道送命题。

“不敢，在下绝无此意。”我瞧见这厮的毛发顷刻间就分泌出了点点汗液。

“我知道你打得是什么算盘――让我去长安偷技术回来，没错吧！”

“在下万万不敢指使大人！”这厮被林雪见戳破心里那点小心思以后，竟是立刻掉落了手中握着的筷子。

“我只能给你建议，如果你不照做，不听我的，那我也没办法。”

“绝对服从命令。”

“虽说都是轻工业，可是你不应该同时做几个行业的生意。最好的法子，就是你专门安排高级技工制作名贵丝绸成衣，再裁汰冗员，走高端路线。机器制造的流水线产品哪里比得了大师杰作，这样就有了目标精确的高端市场。”

“可现如今已成了骑虎难下之势，目前手底下一万多名员工，以及数十名股东会成员，我没有办法安置妥当。如果依照大人的意思，只怕我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被所有人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