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1 / 2)
人的一生,总会于不经意间遗失某些重要的事物:可能是有形的物件,更可能是藏匿于脑海中的图片、文字或是音讯,这种无形的存在更是弥足珍贵。因为许多伟大高尚的文字,它们的价值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我忽然想到了几句话,原文出自三百年大宋朝间的一篇非常、非常不出名的奏折,可是我只能记住梗概了‘大宋朝不是皇帝的江山,是万民的江山,是华夏的江山,是炎黄子孙的江山。’我认为只有北宋时期的橫渠先生四句流传千古的名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有如此境界。后来大明朝的梨州先生等先贤,大抵也领悟到了此中深意。
每个时代都不缺少长着脊梁骨的英雄,除去在某个所谓‘百年盛世’里头,只能瞧见万马齐喑。反倒又过个几十年走了下坡路,还能出来几个以天下为己任的‘贤’臣。
古代先贤的力量通过墨香的文字,通过古朴的书籍,一代代传承。它保佑我们无论遭受了多大的风浪还能找到自己的家,我们还能在文字的世界中得到真实安宁,得到对抗现世苦难的崇高力量,我们还能发现一个个永远不会投降、宁死不屈、宁折不弯的伟大灵魂;同时我们还会在伟大的故去之人面前,发现自己的卑鄙与无耻,发现自己的怯懦与肮脏,发现自己的虚伪与无知,于是知耻而后勇。
纯粹的光明是可能存在的神圣领域:在现世之中,明暗同存,光影随行。但在精神世界中,纯粹的光明便是消灭一切不公、邪恶、剥削的神圣存在。所以,我看见了神明,神明像极了我们伟大的祖先模样;所以,我感到了羞耻,因为在生产力高速发展的同时,我们生而为人的力量、人格、尊严……于我们的祖先,百不存一。
痴痴地望苍白的天花板,好像我在读中学时候遇见的外教:苍白无力,好像得了重度肺痨病的患者,整个人精气神儿和A4纸片无甚区别。大抵在我毕业以后,传出那厮在床上猝死的消息――反正这种死法对于一头人形播种机而言,应该是非常舒服的死法了。我还记得那厮连自己所教的英语都不精通,时常被班上的同学驳斥、纠正单词的读音和拼写,教人怀疑不是从USA而应该是从乌克兰或者大波波过来的黑户。
无数琐碎冗杂的模样,倘若在一般时刻,定要通通记不起来,埋葬于不见天日的记忆之海的深底。只是在这样一个天马行空,光怪陆离的时候,反而许许多多在当初只是作为笑谈的事情,逐渐浮现,愈发清晰。
那名外教约摸四十来岁的年纪,因为纵欲过度早早秃顶,曾经在下课的时候,和我们当中的炮王吹嘘自己拿下了‘千人斩’的称号:当然,经过技术人员的后续查证,其实那厮只创造了‘百人斩’的记录。那厮吹嘘的‘千人斩’只是千人次。
一脸络腮胡的光头猥琐男,脸上赘肉重到令面颊都无法承受其压力直往下坠,随着滑稽可笑的步子进行荡秋千似的滑翔,身高与体重等值的肥猪,究竟是如何创造人间奇迹,我们不得而知。只不过出于青春期的萌动,我听说有好些个学生找外教讨教经验,虽然在后续的实战演练中还不如之前。精力旺盛的高中生们在认清现实之后,只好将他那头人形自走打桩机称之为‘世界第九大奇迹’――来到中学教着两个班、每周一节课还从不准备教案的白皮外教,甚至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顶着个不知所谓的名头,譬如锄大地、清一色、马走日、象飞田甚至齐得隆东强这类,总之是一些固定的文字组合,不伦不类的鬼畜化名。即便如此,学校为了传说之中‘国际化’指标,心甘情愿甚至迫不及待――就像即将饿死街头的流浪汉,忽然看见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摆在自己面前时候,发自肺腑的欢喜。学校每个月定期支付外教八千元的基本工资,至于必然存在的额外福利,无算。
当时年少无知,不明其中事理,现在想来其实双赢:学校拿资源,外教拿实在。真正做到了‘不得慕虚名而处实祸’。
大明朝的乞丐还有底气嘲讽每一片皮肤都被腥臊气占满的白皮猪是一群不知圣人教诲、不明礼义廉耻的红夷。可惜到了晚清,天塌地陷不可复,九州崩离终难合。
人终将为不可得之物困扰一生,且必轻贱于唾手可得之物,并不在乎两者的实际价值。譬如抽家伙不就是抽草么?从土壤里长出来与草无异的玩意儿,甚至还不具备青草的功效。它无非燃烧的过程中可以散发令人恶心想吐的气味,祸害人的灵明,还可以令肺部感染,增大罹患肺癌、支气管炎等诸多病症的几率,这就是它的功效。于是它可以被堂而皇之的卷起来卖钱。
抽烧仙草的家伙就更厉害了:张汐月在大米留学的时候,听她的说法,有群成天发嗨无所事事的猪猡们靠着能闹腾,占了座偌大的庭院,夜夜笙歌。那群家伙在毕业的当天,直接嗨掉了一吨重的烧仙草――从下午两点,或许更早的时候一直嗨到深夜。隔着院子都能听见不知所谓的轰鸣声、□□声,叫来了PD同样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