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五章 冤有头(1 / 2)
“长足鬼死哪里去了?”鬼佬头与鬼差们询问。
鬼差们各个表情复杂,原本就恐怖丑陋的长相都添了几分丧气。
过了许久,方才有了应答声音。
“老大,殿殿殿下说...沧冥宫内风景虽好,但缺衣少食的,连个坐骑都没有,于是...”
于是她便把三界第一极速,长足鬼,判入了第十九层地狱,永世不得复出!
鬼佬头紧紧握拳,先是白长,现在又是长足,指不准哪天就得轮到他头上了。
绝尘这个新任的冥王,这哪里是来冥界做冥王,简直就是来乱世的妖孽,都恨不得将这整个冥界,都送入沧冥宫为她私欲所用。
“相比而言,娘娘真是好了不止一点点啊!至少她心系冥界,殚精竭虑,除了...”
鬼佬头一边说一边伸出鬼爪象征性的于下巴下方的空气间撸了撸,像是在撸他那可怜的被剪掉了的舌头。
“除了凶悍了些...”
鬼佬头眼前突然闪过梦境中窝在自己怀里哭泣的玫姬,对她的评价一瞬间又转。
“不,娘娘也不凶,甚至还有些需要人保护和照顾。”
“罢了!”
“你们最近多注意一些,若是发现有什么东西下来冥界递沧血之宴的请函,立即禀报我!”
鬼佬头嘱咐手下鬼差。
......
竹林里竹叶伴着恶风摇曳,发出恐怖的沙沙响声,暗邪大概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是迟迟未将蒙在眼睛上的布条摘下。
风吹在脸上有些凉薄。
这一世,我特么在干嘛?
暗邪如此问自己,这新生短短一世间的苦辣酸甜,于脑中匆匆过了一遍。
一滴冰凉雨滴砸在脸上,暗邪终于揭下眼前布条,望着一片阴霾天空,他的嘴角渐渐挂上一抹无悲无喜,却又意义不明的笑意。
“呵!沧冥?你个老东西,老焰我又栽在你手上一回!”
雨滴渐渐变得稠密,暗邪摇晃着自地上爬起,眸中鬼火燃起,眼神中带着异彩。
此时,手足的疯癫之症好似犯了,他开始手舞足蹈得于竹林间漂移。
“你们...给我听好了!”暗邪自言自语。
“若是再敢这般忤逆本君意愿,本君便自断双臂双足,再不靠你们!”
“没有手足,就算是滚,老焰我也自己滚回去!”
话音落,手足停歇片刻,却又继续开始疯癫。
手足不听话,量你又如何才能自断双臂双足呢?
“......”
暗邪耐心不再,体内灵力开始自丹田向四肢发散。
“虽然我这辈子仙资低微,又过过落灵池洗礼,可好歹也是炙焰的主人,还知道如何在落灵池中,留下最后一点灵力用以自绝经脉!”
此言一出,疯癫淘气手足立即消停下来,再不敢做多余动作。
于是这般,暗邪终于可以像个正常人那样,随心所欲操控自己的身体所向了。
不容易啊,这辈子,怎么就活得如此不堪?
暗邪举起右臂,指向一处方向。
“走!我们回去葬身之地!”
暗邪的手足,哆哆嗦嗦,三步踉跄得向着目标之地前行。
林间的恶风窜动,带着阴森寒意,这寒意只冰凉了手足,却冰凉不了一颗坚定崛起的心。
不知为何,于这熟悉荒山林间穿梭,暗邪总感觉有无数双幽冥之眼在注视着他。
他并未因此感到恐惧,相反,这种奇妙的感觉竟使他满腔热血澎湃。
类似的感觉,遥远却依然真实,如前世被万千炙焰教众拥戴成一代魔君时,那般激动。
所谓赎罪,只不过是神君认不认罪,愿不愿赎罢了。
暗邪神君甘愿受这永世劫难,不过就是想得一清脱之身,配邀殇成侠侣罢了。
但,倘若此路不通,那天纲地伦做得太过,倒还不如,自己动手,先毁了这套玩意儿,反正现在的邀殇也不再需要什么大义行道了。
此刻想起邀殇,暗邪脚下前行的步伐越发焦急。
六百年了,若她只是安详得变成了一个老太婆,暗邪倒也不至于如此。
可她不是,她的样貌依然如初,神智却是变得痴痴呆呆,从前他的佐神侍卫是那般心气高的女子,空由那该死的臭仙修,竟将好好的一个人弄成这般可任人摆布的玩偶模样,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着那日邀殇的痴呆模样,暗邪又忍不住联想到同样半痴半呆的傻丫。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命途坎坷的傻丫头,已然成为了暗邪心中除了邀殇之外,最重要的人。
修什么仙法?低阶得叫人发指!
连个小丫头都救不了,还要眼睁睁看着她被用做育制鬼火的血食,若只做血食也便罢了,那个姓薛的疯子,最可恶之处便是以那种龌龊恶劣的手段取食。
简直不可饶恕!
这个世界需要暗邪,真正的暗邪,充满魔性和傲娇的暗邪。
手足惶恐,一路踉跄蹒跚,暗邪却跌倒了再爬起,向着自己的“葬身之地”,勇往无畏。
暴雨倾泻,洗礼涤荡着这座曾经耀眼的荒山天脊,死绝了的灰,能否重新复燃?
......
一泻千瀑布,谢家。
勾家弟子素缕一身天勾痕白袍,清秀脱俗,正跪坐在蒲团之上饮茶。
一名谢家小弟子弯着腰碎步飘入会客堂中,随即便恭敬礼貌得对着勾家弟子辑手行了个礼。
“勾家师姐,宗主...宗主他...”小弟子吞吞吐吐,肺腑之言,难以启齿。
“啪!”
素缕将已至嘴边尚未啜到的香茶,又放回了案上。
“还请师弟再去禀报,这次真是十万火急,事关整个一泻千的生死存亡!”
素缕蹙着眉,目送走答应再去为她尝试请谢家宗主的小弟子,心中万般惆怅。
素缕已在这会客堂中饮了一上午茶水了。
传话的弟子如这般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已不下十余回,那要请的人每回皆有推辞,不是找理由各种搪塞告忙,便是忽悠拖拉令她稍等片刻。
这片刻等得未免也太长了些。
“啊呀,宗主,你弄疼人家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