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执念(2 / 2)
“师父,您不是已经答应徒儿?”
重伤的祖歌拼死挡住绝怜去路,绝怜子手执长剑,正欲刺向早已不省人事的邀殇。
“老夫不杀她,但老夫要彻底断了她的魔根,我空由仙门与魔教势不两立,门第灵气也绝不滋育鬼火妖能!”
语未尽,绝怜子已飞剑而来。
祖歌执念颇深,就像那日一样,他依然挡在师父跟前。
上一次他是以身代受正魂鞭,这一次,则是赤手捏住飞来的长剑。
他从不做抵抗,只一心想做个柔情似水的挡箭牌。
剑峰冷锐,直切入骨,鲜血顺着锋刃直下,祖歌只浅浅蹙眉,目光却是坚定,无比忠贞。
“师父,我来!”
祖歌夺过剑,他始终还是不放心,宁可亲自动手。
那枚奄奄一息的鬼火,就此自邀殇体内刨出。
鬼火血坛,祖歌双手捧奉,绝怜子却甩手一撇,将其打翻于地。
“师父,断了魔根,她已不再是魔教妖女,从今往后,请您允许徒儿,传她仙法灵力!”
没了鬼火傍身,若无灵力护体,重伤的邀殇很快便会像个凡人一般,染疾而死。
幸好,她有祖歌,一个会不计代价,为她续命的男人。
一股憋气在胸腔打转,转了又转,积聚成龙,最终迸发而出。
绝怜子竟被这孽徒气得一口老血喷出。
“师父!”祖歌欲上前搀扶,却被倔强的绝怜向侧一避拒绝。
他捂着胸口,白须上挂着红,却无弱态,语锋依旧锐利:
“你若以灵力强行为她续命,可知乱了天伦地纲,这便是自断了飞升仙途!”
不说则已,这一说,绝怜子便敢痛心疾首,恨不得一剑就这么劈了这头冥顽不灵的倔驴。
“你可知否,若是那样,你一辈子都将像你师父这般,只能徘徊在天人两界的路口,做个不上不下的半仙!”
“呵呵呵,哈哈哈!”祖歌倏地森然大笑。
一切视空,顺由机缘?
师父你得道高深,却终究还是免不了这层俗念。
“只羡鸳鸯不羡仙,师父您...就真的那么想飞升做神仙吗?”
这一句话里带着明显的讥诮之意。
这让本就悲愤兼集的绝怜子更是猛受了一记羞辱,然而对这件事,他却是真正的执迷不悟。
“仙道修行,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得道飞升,修成正果!”
“你这个孽障,竟敢用那些污秽的儿女私情,与大义的仙门修行相提并论,这简直...简直就是对仙门万世修行的侮辱!”
祖歌面色淡然,他俯身将邀殇面上的乱发,轻轻拨至耳廓后。
任凭绝怜如何训骂自己,反正他都认,他在乎的只是可以和邀殇在一起罢了。
“师父,若是徒儿有办法,可助您完成飞升,您是否能答应徒儿,善待邀殇?”
可完成飞升?
绝怜瞪眼踟蹰,竟一时反应不过来。
“只要您能将其视门中弟子,像对我这般的悉心栽培...”
此话一出,绝怜立刻回神过来,吹胡瞪眼,两颗鼻孔开的老大,像能插进高香。
“哼!你想让我收她为徒?简直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莫说我绝怜门下从不入女弟子,就凭这作恶多端的妖孽,也配窥学本仙千年修为?”
“祖歌啊祖歌,你就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怎么荒唐你却硬是要怎么来!”
绝怜子甩袖,背身,喘着老气,这块老顽石岂是这么容易开的。
然而,毕竟是真传的爱徒,祖歌何尝不是块茅房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继续提着他那荒唐的要求,看这架势是不把他师父气死誓不罢休了。
“从前她虽为魔,但起码也怀着一颗大爱仁义之心,要知道,我们可是集了仙门百家之力,最终都奈何不了度真道的鬼火!”
“师父您不能否认,仙门是靠她才能成功诛杀暗邪,最终拯救苍生于水火。”
“徒儿不认为她应背负骂名,如同妖孽般幻灭,师父!仙家不该如此忘恩负义。”
“既然她魔根已废,请您就给她一次改头换面的机会吧?我真的很希望她可以得到世人理应报答的敬仰。”
语毕,沉寂须臾,绝怜开口:
“不错,暗邪是她诛杀,可落灵散你又如何解释?”
“这个世上除了她还有谁能深谙暗邪的独门邪功?”
祖歌转目看着一旁血坛中那团几近暗灭的鬼火星渣。
见其尚在顽强吞噬着坛中残血,以苟延残喘,他心中恍然蹦出一个恐怖猜想。
“邀殇乃是炙焰佐神侍卫,如果没有记错,很久以前,炙焰初立之时,暗邪,曾还有一位佑神侍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