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12345，上空由打虎（1 / 2）
深山野林，沿途尽是业障，这上空由寻道之路，本就艰难得几乎无路，天空也不作美，头顶上那片雨云又像个挥之不去的魔咒，浇着颠簸的花雕马车，蹒跚向东。</p>
“嘶——”</p>
伴着一声悲悯嘶吼，马儿蹄下打滑，马头栽入泥沼，就再没起来了。</p>
马儿死了，马车也侧翻过来，搁浅在泥水中。</p>
东方硕单手撑着已然成了地板的马车侧壁，整了整盘坐的姿态。</p>
祖歌一动不动，闭目心中默念，为马儿超度。</p>
东方硕亦是与师叔伯同一番做派。</p>
马车侧壁嵌入泥中，水自然从各个缝隙渗入，怕是早已浸透了车内盘坐两人的亵裤。</p>
而这两人却是无动于衷，这不为外界所动的清净姿态，还真是空由名门弟子的模样。</p>
可模样归模样，东方硕时不时向祖歌斜瞟去的眼神出卖了他永远无法安于清修的本性。</p>
“天意？”一直闭目的祖歌突然睁眼发问。</p>
不知是否是因雨水冰凉，东方硕的身体竟不由自主得打了个寒战。</p>
此时他竟有一种莫名微妙的错觉，总觉得这方木质的花雕马车像是一直在缓缓向下陷着。</p>
祖歌搂起一旁泥水中毫无知觉的邀殇，二话不说便如一缕青烟腾出了车外。</p>
“师...师叔伯！”东方硕还没缓过神来，礼貌得尊称着祖歌，却什么都不敢问。</p>
“你在这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马车，包括空由弟子！”</p>
伴着雨滴敲打的声音，车外祖歌嘱咐道。</p>
“什...什么？”</p>
“师叔伯，这里已是空由界内，指不准就会碰上哪位巡山的师兄，我可是空由弃徒，还是个废人，你让我阻止他们，我凭什么呀？就凭我？不被揍死就不错了。”</p>
“若不是因为跟着您，打死我可都不会再踏入这个山头的，现在都入界了，师叔伯，您...您可不能这个时候抛下我！”</p>
东方硕死缠烂打的功夫可不是盖的，一口气蹦出的话，噎得祖歌大神一时竟也无言以对。</p>
雨淅淅沥沥继续在花雕的木质车厢上弹。</p>
“我很快回来！”须臾，祖歌总算蹦出一句话来。</p>
话音随着雨滴落地，祖歌已带着他的师妹消失在了空由山脚的野林中。</p>
东方硕瘪了瘪嘴，随后像只破茧的蝴蝶展臂跃起。</p>
“总算是舒坦了！”</p>
一句总“算是舒坦了”道尽了东方硕的本性，他这个人大概真的不适合拘于空由这块中规中矩的净土。</p>
此时他凑近跌躺在一旁的徒弟，竟用手指戳向他鼻孔。</p>
“啪！”</p>
眼见手指即将入鼻，竟见暗邪一掌挡开了东方硕的魔爪。</p>
“哈哈哈哈！我还想看你能坚持到什么程度，这就憋不住了？”</p>
被拍了一掌，东方硕竟满面得逞的奸笑。</p>
暗邪撇了东方硕一眼，眸中布满血丝，本该是凶神恶煞的一个眼神，但却因突然蹙起眉头变得虚弱了许多。</p>
暗邪伸手摸向胸口，虽说这剑伤已受过祖歌灵力处理，早已无碍，亦不会出血。</p>
但却是生生的疼，这种犹如干裂一般的涩痛感，是一种太刻意的敌意，真还不如由着伤口腐烂化脓来得舒服。</p>
“祖——歌！”</p>
暗邪忍着痛咬牙吐出两字。</p>
“呃——呵！那个...师叔伯可能是怕你被魔气控制心智，所以...”</p>
东方硕开始吞吞吐吐，方才一口气的流畅全无。</p>
“哼！”暗邪一声轻笑，似讥诮又似玩味。</p>
今生本就注定难逃无尽劫数，是千道还是万道，是明枪还是暗箭，对魔君来说并无差异。</p>
而执着于所谓的仇怨，对暗邪来说，好像也没多大的意思。</p>
但此刻，暗邪心中所品到的这一口浓郁酸爽的醋味，却令他突然觉得，这好似偷来的重生一世，仿佛开始有了那么点意思。</p>
“不过你放心，只要为师能踏入空由的大门，就一定能替你弄到解药哒。”</p>
东方硕此言非虚，一来他好歹是无亘子首徒，曾经也是个可随意出入空由各处的人物，二来他这个采花大盗总得有点用于采花的小手段，而这个小手段便是药剂，于是空由的聚舍堂便成了他最常光顾的地方。</p>
“呵！师父您好生天真，你是弃徒，我是妖魔，容不下半分污浊的空由又怎会容你我涉染？”</p>
暗邪支着手中宝剑立起身来，继续道：</p>
“趁现在我们还是速速离开。”</p>
“可是师叔伯命我于此等候他老人家...”</p>
东方硕底气莫名不足，暗邪继续道：</p>
“你真觉得他会来迎你我入派？若真是那样，怕也是来捉我们回去邀功。”</p>
师徒二人自倾覆的雕花车厢内狼狈爬出。</p>
此刻所处的只是空由仙山的第一层结界之内，若非空由弟子是根本进不去真正的空由。</p>
东方硕虽是空由弟子，然已是个丹田空空的废人，即便他熟识结界入口所在，没有灵力也是无法开启结界的。</p>
夜幕长夜将至，二人该何去何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