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鬼魅.19(2 / 2)
林若筠:“换个下人罢了,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
区区一个下人,她根本连正眼都没瞧一下,再者,那些个什么断袖的传闻,在任何人身上都有可能,却绝不会是周锦堂。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
林若筠走后,周锦堂因顾老太太身子不好的消息心绪不佳,也没去书房,径直回了兰殇阁。
陈璧一到霜秋院的院门口,就瞧见了在那儿探头探脑的胡秉生。
胡秉生看到她来,眼睛一亮,忙招手要她过去。
陈璧眉头一挑:“稀客呀。”
胡秉生嘿嘿一笑,啧声道:“陈老弟,几日不见,你这身条儿,愈发好了,春猎到底是没白去……”
陈璧轻哼:“别给我整这些虚的,到底什么事?”
胡秉生咽了口口水,凑近她道:“方才你可瞧见夫人了?”
“哪个夫人?”
“就是林家那位,瞧见了没?”
“瞧见了,”陈璧皱眉,“人家还是小姐呢,你乱喊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位可是前头的将军夫人。”
陈璧一顿,睨向他道:“与你何干?”
胡秉生:“我是要问你,有没有瞧见……夫人旁边那个小丫头?圆脸大眼睛的那个……”
陈璧陡然明白过来,蓦地一笑:“你该不会是……”
胡秉生有些不自在:“你就说你瞧没瞧见。”
陈璧斜眼觑着他不说话。
胡秉生忙陪笑:“我就是随便问问。”
陈璧仰头看天:“大老远的,跑到霜秋院来,还真是随便——”
胡秉生:“唉,别介……”
陈璧摇头:“我可没瞧见,我一个小厮,贼眉鼠眼地往人姑娘家身上瞄,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给将军瞧见,肯定要被五马分尸。”
胡秉生面露失望,指了指她:“就知道你这小子靠不住。”
陈璧简直要给他气笑了。
她还没开口,那胡秉生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拔腿就跑。回头一瞧,果真见是流霜朝这儿走了过来。
他走上前,细细看了她一回,一抿嘴道:“没睡好?”
陈璧疑惑地望着他:“姓胡的怎么见着你就跑?”
流霜朝远处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他低头伸手要替她拢一拢衣襟,忽然目光一定,动作僵住。
在她衣领口处,若隐若现的,是两枚醒目的红痕。乍看像是蚊虫叮咬的痕迹,却要比那大些。
陈璧见流霜死死盯着自己的脖子,慌忙伸手捂住:“进、进屋去罢。”
她身形一动要往里去,却给他轻轻捏住了下巴:“这是什么?”
“什么……”
流霜凑近了瞧的她下巴,上面有两道浅浅的印记,不难看出是……
他的目光顿时变了。
陈璧啪地一下打开了他的手,猛然后退了两步,面上有些恼道:“你做什么!”
流霜只望着她,神色极冷道:“你难道……”
陈璧触及他的目光,往后一退,后背冷不丁抵上门边,略微瑟缩。
也不知怎的,给他这样瞧着,她竟没由来地觉得有些心虚。
流霜朝她伸出手,还没碰着她,忽然神色一变,飞快缩手,扭头朝院外看去。
陈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那胡秉生竟又跑了回来。
胡秉生到他们二人跟前,气喘吁吁道:“那个教书的徐、徐先生出事了,我刚过大门前,瞧见他人给抬进来……好、好像是受伤了。”
陈璧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严管事让人抬着他去朝阳院了,叫你……赶紧去。”
陈璧顾不得许多,连忙提步去往朝阳院,流霜也一道跟了过去。
这一路上,陈璧心里都冷得像冰。待踏进朝阳院,看到院内脸色冷凝的严永华和几个下人,她的心登时一沉:“先生他怎么样了?”
严永华摆手道:“徐先生没有大碍,只是起火的时候跑得急,不小心扭伤了脚。”
陈璧一怔,当即松了口气。
流霜:“看样子,不是在我们这儿起的火?”
严永华看向他,脸色沉沉地点了点头:“是徐家的宅子给人放了火,原本那个时辰,先生都在屋里头写字,也不准旁人打扰,亏得阿赟恰巧出了屋瞧见有烟,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陈璧凝眸:“管事怎么知道是有人蓄意放的火?”
严永华:“屋外头给人堆了不少干草,而且只有徐先生的寝屋起火,又恰巧……是在他闭门练字的时辰。”
陈璧惊异难言:“先生平素也没和人结下深仇大恨,怎么会招来此等杀身之祸……”
放火杀人,何其歹毒?
陈璧心念一动,脸色煞白,难道会是……
严永华:“徐先生如今在京城没有旁的亲友,方才阿赟带着先生过来,我已经命人去将此事禀报给将军,看能不能暂且把人留在将军府安置着,免得再遭歹人迫害。”
陈璧点头:“多谢管事了。”
几人说话间,阿赟自屋内走出,对陈璧道:“陈小公子,先生喊你进去说话。”
陈璧看了严永华一眼,便跟着阿赟进到屋内。
徐先生靠坐在榻,左腿搭在枕头上,面容泛着淡淡的青色,瞧着略有倦色。
陈璧上前道:“老师,你可还好?”
徐先生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方才严管事请了大夫来给我瞧过,养几天就没事了。”
“我叫你过来,是有旁的话要跟你说,”徐先生看着她道,“想必你也听严管事说了,这回起火的事并不简单,我有感觉……此事,与陈家的事有关,你听我的话,及早离开京城,其他的先不要想,安顿了再说。”
说着,他从衣襟里掏出一把铜制的钥匙:“我在城西小齐胡同那儿,置了间小宅子,最里那间的祠堂后头,放着两幅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