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 ..(2 / 2)
但他如今呢,却连自己的名讳都不敢曝出去,生怕一不小心,就辱了林家清正门楣。
他在别人面前苦苦挽留的一点自尊,在他心上人面前仅余的一点清傲,原来,早就不复存在了。
严歇忱早就知道了。
那他一直以来,又是如何看他呢?
看他如今与从前判若云泥的样子,心里会觉得可笑吗?
严歇忱见林卷红了眼眶,心里一下就软了,可他想到账本里的那笔账,心里却依旧是气,不过严歇忱到底还是没了办法,他将轮椅行至林卷面前,想伸手去拉林卷的手,但林卷却是下意识里躲了开去。
严歇忱的手停在半空,随后还是默默地收了回来,他叹了口气道“宣帙,你知道我从没有这样想过。”
其实林卷躲开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后悔了,那一刻他也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偏激,像严歇忱这样磊落坦荡的人,不可能有这样恶劣的想法,这不过是他自己在他面前自惭形秽,忍不住钻了牛角尖罢了。
可他现在也拉不下面子来去回手拉住他,只好梗着脖子继续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严歇忱早就想同林卷坦诚相待了,不说感情上,至少在立场上也要彼此明了才是,于是他一五一十道“当初听季霜白说你身法好,我便有所怀疑,后来在青川,我亲眼见到你月下踏檐,那时便确认了你的身份。”
“后来知道檐上月便是你之后,我就细细查了一下近年来同檐上月有关的事,以及你之前在紫玉京做的那些事,前后一联想,便知你多半是在为四皇子奔走。”
“其实你做事很隐蔽,我也查了好久,才发现一点端倪。”
“最重要的是,宣帙,其实有时候,我能感觉到你并不想隐瞒我什么,而且有时候若不是你故意在我面前暴露什么,我根本不可能想到那些事同你有关系,也不可能联想到檐上月同四皇子有关系。”
“所以,宣帙,其实很多时候我有点弄不懂你,你好像想让我知道,但又好像不想让我知道。”
林卷心想,有时候真不是他想暴露,林卷其实自己也发现了,他在严歇忱面前总是容易得意忘形,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卖了个干干净净,可若说他在严歇忱面前的遮掩趋近于无也不完全正确,他也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段陵他们。
所以说,他心里其实有一杆称,只是称的一端是严歇忱,他忍不住就想向他那边倾斜罢了,不过得遇关键,他还是能把自己给控制住。
严歇忱深深地望着他,似要看透他所思所想一般,他最后提议道“宣帙,你怎么想的,你怎么打算的,你都告诉我好不好?”
严歇忱怕他觉得是自己在套他话,于是赶紧又补充“你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的态度对于四皇子和太子来说都是举足轻重,所以你不妨告诉我,你怎知我就不愿意偏向你,你怎知我就不乐意被你利用呢?”
谁知林卷闻言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他惊讶地望着严歇忱,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利用严歇忱做什么,他也觉得严歇忱并不是这种能为他人所左右的人,能改变严歇忱的立场的,应该是对的事和正确的选择才对。
所以林卷听到这话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有些生气“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堂堂风刃司掌司史,行事说话怎能如此随意!”
严歇忱闻言却是笑了“随意又如何,只要我愿意。”
“再者说来,只要做的是对的事,随意又如何呢?”
“我说我帮你,你不乐意,那难道你觉得你如今所为之事,是不对的吗?”
“可既然不对,你又为何要做呢?”
“但如果是对,你又为何不要我参与一份呢?”
林卷被他哔哩吧啦一通说,脑子都给绕晕了,严歇忱说的和他说的好像并不是一桩事,但又好像是一桩事,可不待林卷想出个通顺的反驳之语,严歇忱就又开口了,给了他俩一个开诚布公的机会“所以我们认真谈一谈好不好?”
林卷难得被绕到话都说不出来,此时有点气呼呼地,他用手扇了扇风,看向严歇忱道“还谈什么?你现在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严歇忱不知道林卷是不是在同他打马虎眼,不过他这回不可能让林卷给糊弄过去,而且是林卷前阵子自己说的,要他拉住他的!这会儿不就是需要他死死拽住他要他明辨是非的时候吗!
所以严歇忱先自己交代了一番,他话说得十分不留余地“我此前说过我不会站队,是因为如今几乎人人都戴了面具,我轻易看不清面具底下的到底是人还是牛鬼蛇神,此后我或许还是这个态度,但我就算要变,就算要择主而辅。”
“宣帙,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