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情断魔都（1 / 2）

风愈大，雪愈急。

青祢挟裹着风雪出掌如风，向青荼狠狠一击。

“去死吧！”

我暗中戒备青祢，见他出招，立刻飞身挡在青荼面前，可预料中的掌力并没有落在我身上。

竟是兰雪，腾飞而起，拦下了青荼致命一击。这兰雪早已是强弩之末，此刻受这一掌，性命垂危，她躺在地上，呕出大口的鲜血，鬓发散乱，如零落成泥的花，有一种开败了的凄美。

青祢大恸，方寸大乱，欲向前扶起兰雪。

兰雪却倔强地凝望着他，“我不要你，我要……青郎。我对你，从来只有利用，你与我而言，与我那二十八死鬼丈夫并无不同。这数万年来，我从来不曾爱过你，一丝一毫都不曾有。

今夜，白月飞雪，哀兵哭号，一片肃杀萧瑟。可这哭嚎声中唯有青祢的哭声最为惨淡，他的声音呜呜咽咽，和着风，如大漠深处的胡琴低回悲吟。

他竟凄苦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流下了血泪，血滴落在雪地上，斑斑点点，如寒梅落红，“雪儿，你可知，我爱你，这数十万年，我只爱你一人，你既不爱我，那便杀了我吧，若不能得到你的爱，我情愿死在你手中。”

青祢拾起凤翎剑，将它轻轻放在兰雪的手中，并跪在雪地里，深深吻了吻兰雪握剑的手。

“噗呲！”

兰雪竟毫不迟疑刺了青祢一剑，“我恨你，你与父王合谋毁了我的幸福，让我这漫长的数万年，了无生趣，我永远都不想看见你，生生世世都不想。”

兰雪这一剑力道很轻，并不足以杀死青祢。

青祢死死握住兰雪的手，将她的剑送到胸膛的深处，“雪儿，不管你恨我，亦是爱我，你都无法摆脱我，我不会离开你，你我注定会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如今，我终于可以永远陪着你，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兰雪手微微颤抖，美目瞪大，不可置信地望着青祢，“你……”

青祢受了这一剑，显出他本来的元神，乃黑羽凤凰，此刻这黑凤凰正在大火中挣扎。

凤凰浴火，引吭嘶鸣。

青祢紧握着兰雪，身体愈来愈虚弱，作为本元的凤凰渐渐透明，而兰雪的伤口却在以惊人般的速度愈合。

兰雪惊慌失措，想抽回手，“你这是作甚，你以为你牺牲自己，用涅槃之力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就会爱你？我永远不会。”

传闻，黑凤凰每万年会才会涅槃一次，若经历生死劫难，也会浴火重生。

如今，不到涅槃之期，青祢竟然以这种方式提前涅槃，只是他不知用了何种秘法，将这涅槃之力用在兰雪身上，兰雪获得了新生，而他自己，不仅再无机会重生，还要承受烈火焚烧之苦。

火势愈来愈大，青祢的元神映着火光，显出一种不悔的执拗，“雪儿，生生世世，生生死死，你都摆脱不了我，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与我，永不分离。”

兰雪泪流满面，不住摇头，“我不要你救，走开，走开……”

火渐渐熄灭，而青祢也渐渐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慢慢化成灰烬，他临去前的那句话不断散在风里，回响在耳边，如解不开的诅咒。

“雪儿，生生世世，生生死死，你都摆脱不了我。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与我，永不分离。”

爱欲生欲死，情难缠难休。

这般深情，如坠深渊，永无尽头。

我本不识人间愁滋味，可此刻心中百味夹杂，只得寥落叹息一声。

谁知不仅我，青荼也颇为惆怅叹了口气。

我喜道：“你无事了？”

青荼抚摸着我的额头，疏淡地笑。

“雪儿，回雪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