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同床共枕(1 / 2)
青祢如被侵占了领地的狂暴狮子,恨不得将妖孽撕碎了。
妖孽冷声道:“你若再伤我半分,雪儿必不饶你。”
这下算是捏住了青祢的命门,他竟真的收了手,只是阴邪笑道:“看你还能嚣张得意多久?”
青祢施施然直起身子,颇有些得意道:“我已向魔界各部传出魔君即将大婚的消息,届时不必点燃烽火,魔界九十九部首领必然会来观礼,如此我便可于席间设局,顺理成章杀了各部首领。
再向魔界各部宣称修罗军和罗生殿魔军叛乱,杀了二弟和各部首领,魔界各部本就忌惮修罗军,而罗生殿的魔人又是各部叛臣,众部落无论真假,必然群起而攻之,到时我振臂一呼,必能取而代之。”
妖孽颇有些意味不明,“如此兄长就可继承大位成为魔界新任君主?只是雪儿也想成为这魔界之王,兄长难道要与雪儿争?”
青祢眼中闪现出痴迷眷恋的色彩,“雪儿永远是我的女王,她若要自由,我便追随她浪迹天涯,她若要做女王,我愿生生世世为她金戈铁马。”
妖孽沉吟许久,“若雪儿在,你何能取我性命?”
青祢疯狂笑了起来,俊朗的面庞阴厉邪佞,“哈哈……你的性命自有人来取!”
青祢走了!
魔界的怪风穿过亘古的红岩,一下下吹打着窗柩,咯吱,咯吱,散碎了一地的香木残门。冷月渐起,轻雾濛濛,廊檐下的青铜铃铛作响,树影婆娑,漏在屋中央。
妖孽仍躺在屋中央,一动不动。
他流线般的金发于月光中浮动,金钱蟒袍华丽繁复,眉目笼烟,瞳孔迷离,那目光如黑夜行船时灯火熄灭,如漫漫长河无路可走。
这间萧索凄凉的屋子静默得恰似一座孤坟,活着的人无法参透它亘古的寂寞,妖孽是这坟中一只无声悲歌的黑天鹅。
听了兰雪之言,我本该对妖孽的行为唾弃鄙夷。然而见了他与青祢的你来我往,又知他人之事实在不是我一个旁观者可以揣度。
似乎人人心中都历经了许多坎坷曲折,无法轻易用是非对错来忖度。
只是,我不喜欢妖孽这般模样,我无法体悟他此刻的所思所想,莫名地我不喜欢他将自己锁在一个我不知道的世界里,如提线木偶般,除了精致华丽的外壳,只剩下内在的失魂落魄。
我从床上缓步走到他跟前,默默躺下,躺在他的臂弯里,静静望着他。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说什么。
妖孽哑哑的声音响起,“小呆瓜,这青殿从前不唤青殿,唤青鸾殿。”
天外青鸾,何能忘却三千梦。醉里红颜,月下双栖舞。
红岩执戈,一朝功名英雄谋,斩断凡尘,血染浮屠路。
——《点绛唇》(自己瞎写的,请诸君品鉴)
妖孽惯常喜唱些淫词艳曲,一路行来,我已有领教。
只是,今夜,月色不甚明朗,他的嗓音也不甚醇厚,甚至有几分模糊不清,这清歌无管弦丝竹应和,和着轻薄的月色,颇有些低回婉转,让人愁肠百结。
我想抬起头来望着妖孽,妖孽却将我摁在他的怀中,紧紧搂着。
我枕着他的胸膛,听见他的心,一下下,绵长。
我嗫嚅着,想说些什么,此刻必定得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