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卿树坐到镜子面前,端详起了自己的面容。
面若凝脂,眼含秋水,一颗泪痣点缀的刚好,唇色有点淡,显得有些憔悴,不过倒多了些病态的美。眼中又似有丝丝孤傲,他明白,那不是他。
这张脸,和21世纪的自己是一样的,但又不同。最明显的就是,皮肤比自己好,还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王宫的水质就是要好些,才不像那些从工业废水中提取出来的含有重金属的勉强称之为干净的水,卿树在心里暗暗吐槽。
突然想到什么,卿树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现如今他的身份无异于在刀尖上行走,每一步都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就会没了命。
虽说是经历过死刑一次的人了,刚醒的时候也没报什么希望活下去,但现在既然决定要活下去了,谁还能不怕死,这种事无论经历多少次都不会习惯。再者说,他现在这个身份,怎么死,什么时候死,这种全然未知也着实可怕的。
他从来就不想死,如果有活下去的希望的话。那个人既然说了暂时不杀他,他就还有机会,利用这些时间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更大机会。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卿树决定先了解一下关于卿树这具身体的更多信息。
“请说说吧,关于他,和他们。”卿树捋了捋自己的长发,很顺,比自己以前的短发还顺,他撩起发想要束个高髻却失败了,只能任凭头发散着。
福寿见状,便站到了他身后,自然地捋起他的头发,动作娴熟的很快便绑好了。
“王上他其实也是个善人,从来不因为自己的权势就为所欲为,这么多年自度己身,过得很是节制。”福寿边说着便叹了口气,“可怜我家王上二十三年来竟后宫无人。”
卿树眸子动了动,跟着也有些感伤,抬手看了看自己“真像你这么说的话,身为一国之主,这么多年过的也的确过于节制了。”
“王上一直以来忙于政事,朝中大臣也不时有人谏书提及此事,但这选秀女一事却一直被王上推辞。久而久之,王上对此越来越不耐烦,王上平日里大多时候还是温润有礼的,但只要有人提及选妃立后,那那人脑袋就保不住了。”福寿摇了摇头。
“时间更长以后,就没人再提及此事,也就拖到了……拖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福寿面部纠结在一起,抹着并没有的眼泪继续说,“要想王上这么多年治国有方,用人得当,没想还是遭奸人所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元宾将军的死。”
福寿悲痛的真切。
元宾,生在将军世家,年幼时是幼帝的玩伴,幼帝即位后,成为他的死士,对卿树忠心耿耿。自幼由于家庭环境的熏陶,拥有卓越的军事才能,不过这人有点一根筋。
元老将军退位后,子承父业继承了他的衣钵,老将军在后来享了几年清福也寿终正寝了。
元氏一族世代守护上古宝物朱雀刀,传闻朱雀刀过处,片甲不留,草木不生。元宾的兵家才能与朱雀刀的光辉相得益彰,发挥到极致,才能屡战屡胜,立下战功赫赫。
常言道,君子难过小人关。
年前,元宾驻守的南边突然有外族人来冒犯,都是一些散兵,也没受多大重视。本来以为这次也能跟往常一样,打了胜仗再向王上请赏,结果中途收到一封信,不只写了什么内容,后来就遭人暗算,没了,卒年25岁。卿树损失了一员大将,朱雀刀落到了风景铄手里。
从那以后,玄明国就已经有颓败的趋势了,卿树因为元宾的死卧病在床半月之多,即使后来康复后也留下了病根。
“你的意思是,这个家伙还留了病根?”卿树泄气的松了肩膀,又摸摸唇角,无奈的扁了扁嘴。
与朱雀刀齐名,支撑玄明国百年屹立不倒的圣物还有一件:青龙卷,最新一代守护是太傅的得意门徒唤做无名。
当年老太傅共十九个学生,大都勤奋努力,可要说这有天资圣骨的还是只有那一位,名曰无名,习得几月,便通文晓礼,就连自幼跟在太傅身边学习的卿树也不及他。
无名顺理成章被委以重任,守护青龙卷。有人说,青龙卷上记载的是无上兵法,得其者得天下;还有人说青龙卷上既有盖世神功,谁练得了它那必然是天下第一;更有传闻,说那是什么心诀,修炼后是能得道飞升的……其他的诸如藏宝图之类的言论,林林总总,把那青龙卷描述的邪乎得很。
元宾死后,无名成为卿树的心腹,当初他请兵的时候,卿树原是不答应的,可最后还是让他带了兵权,无名不善这些,其武力不如元宾,好在足智多谋,才每每在危险中多出巧记化险为夷。
无名未任职时,曾在江湖漂泊,而那风景铄那时也是江湖中人,二人因听说书结缘,也有共同话题,无名善琴,风景铄善箫,原是江湖知音,看来也是红尘滚滚,难觅知音,最终还是站在了对立面。
两个半月前,风景铄私下来找无名,二人举杯共饮,坐下手谈。无名对风景铄不设防,未料到他会给自己下毒,就这样也没了,在自家大院。
“照你这么说,他真的挺没用的。”卿树穿着睡衣,侧躺在床上,一边的头发半遮在他白皙的面容上,这个“他”指的卿若非,这具身体的原主,“两名优秀大将都因他而死,他是不是应该报仇啊。”
福寿弯着的腰突然挺起,混沌不清的眼中突然有了亮光,看了看卿树的眼睛复又低下了头。
“那青龙卷和朱雀刀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卿树圆圆的眼睛鼓起,一颗泪痣更加明显。
福寿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宫中谣言四起,上到现今王上的贴身护卫,下到烧水的杂役,都在讨论一件事,内容大概可以概括为:风景铄王上心悦卿若非。
风景铄寝殿。
“难怪这几天那些人总不怕死在我面前有一句没一句的提起那个人。”风景铄瞬间了然。
既然如此,不如就做一场戏吧,风景铄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眼中却透着阴冷。
另一边。
“难怪这几天下人们对我一个比一个恭敬。”卿树拧着眉,思忖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