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不归人(1 / 2)
这次魏肖没有束冠,如墨的长发染上层皎洁的月光,与冷玉簪相衬,披散在宽松轻薄的正红色衣袍上,半敞的衣襟露出形状好看的锁骨与修长的脖颈,再往上看,眉眼如画,目光流转间,竟带上了些男女莫辨的媚意。
他坐在秋千之上,轻轻晃着,淡红的薄唇开开合合,吐露出凄美的歌句,竟似与周围的花草美景融为一体,好看的叫人不忍打破。
宋林呆立在二十米以外的距离,单手按着狂跳的心脏,被震撼到说不出话。
他见过魏肖几次了,每次看到的都是这人一身黑衣,顶多挂点儿金色滚边,即便衣着华丽,颜色上也甚是低调。
像现在这样一身红衣,唱着女子所唱的软调,晃着女子所坐的秋千,反差太大,且艳丽地不可方物,叫宋林被其美貌所折服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诡异。
这次魏肖的脚下并没有那日的淡红阵法,想来应不是对方主动将他唤来的,那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自那日被魏肖强吻之后,宋林就一直心神不定。
嘴唇相贴的那瞬间他看到的画面让他觉得魏肖身上的秘密太多,甚至有些可怜。
歌声停了下来,魏肖似是才注意到宋林出现,慢慢将视线从圆月上收了回来,转而面对宋林,轻声笑道:“师兄,你又来了。”
他那笑很温柔,但一双暗红的眸子中却毫无神采,仿佛流失了很重要的东西,只剩空洞寂寥。
宋林只觉喉咙发紧,说不上来是不是心疼,但他看着这样的魏肖,就是觉得难受。
这次魏肖没有叫宋林过去,只自顾自地陈述着:“我以前觉得我娘又疯又傻,唱着一首温温软软的情歌,等的却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回来的人。
她等了二十年,守了二十年,疯了十年,哭了十年,最后却发现她等的只是一场梦,那个人早已身死,她心爱的人永远不会来救她。
梦醒时分,她选择了断性命,抛下尘世的一切,包括我……”
秋千已经不再晃了,夜里无风,寂静的禁地里只余魏肖清清冷冷的倾诉声。
容貌艳丽的青年对宋林轻轻柔柔地笑:“但如今,我却有些明白了。
若是真心爱上一个人。
即便明知那人不会回来,也不能停止自己的想念。
会想见他,会想与他说话,会想牵他的手,会想永远和他在一起,不论生死。”
魏肖的神色过于认真,叫宋林感到心悸。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我与娘做一样的事,唱一样的歌,你就会出现。
“可是,师兄你明明……”魏肖将头抵着秋千的细绳索,遥遥地望着宋林,苦涩道:“已经不在了啊。”
你明明已经不在了啊。
这句话如重锤砸在宋林的胸口,看着眼前落寞悲凉的魏肖,似乎自己的全部情绪都在被对方牵动,让他的心脏跟着钝痛起来。
他来不及细想对方话里透露出来的庞大信息,鬼使神差地向前走了一步、两步,直到走到魏肖的身前。
然后伸出了手,对着魏肖的脑瓜顶重重地拍了一下。
在对方错愕的视线下,问他:“疼吗?”
就像在刑堂的牢房里打小孩儿一样,此时的宋林胆子肥了,对大魏也下了手。